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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剑客 [打印本页]

作者: etam 时间: 2005-6-6 13:37
标题: 剑客
长亭外，古道边。秋凉好时节。
风要走了，离开这个自小生长的村庄，去外面寻他的剑客梦。
楚家庄是一个崇尚武风的地方。自从一百多年前这里出了个江湖
第一高手楚笑天之后，后世弟子竟相效仿，可以不读书，但决不能不
学剑。对他们而言，剑就代表着荣耀和梦想。
雪儿是村里最美丽的姑娘，如今她就依偎在他的怀里。想起同龄
伙伴们羡艳的目光，风不禁就有些得意。但他不会因此留下。
“好男儿志在四方”，这是父亲临死前告诫他的话。
“风哥，你真的要去那很远很远的地方？”
“是的。”
“外面真有那么好吗？”
“不知道。但我对自己有信心，我会闯出一番事业的。雪儿，你
等着我，不出三年，我定然回来娶你。”
他甩一甩头，强把离情抛在了脑后，就这么走了。
隐约，耳畔还能听到雪儿嘤嘤的涕泣声。

一去，就是十年。
江湖险恶，这个世界原不是他想的那么单纯。无论他怎么努力，
在那些名门正派的眼里，他根本算不上什么，尽管他的武功已经很出
色了。
三年之约到期时，他只是一个镖局的小镖头。每天看着别人的眼
色吃饭，郁郁不得志。离别时的豪情壮志似乎好遥远，他觉得无颜回
去面对雪儿。
这样又过了七年，他在江湖上总算混出了一点名气，过起了“骑
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生活。喝最烈的酒，骑最快的马，使最锋
利的剑。有时候他会感叹自己太过虚伪，那个刚从乡下来的纯真少年
已不复存在，但更多时候，他沉醉于这种糜烂的生活。雪儿的容颜已
经越离越远，无从回忆。离别时她那幽怨的眼神却如影相随，不断在
他梦里浮现。
某天晚上，当风从酒醉中醒来，一种莫名的孤独袭上心头。他发
现自己疯狂的怀念起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还有那个曾在杏花
春雨里盈盈而立的女子。
该回去看一看了，风对自己说。
是的，只是回去看看。雪儿应该已经嫁人了吧。不知她还会不会
记得他，记得那个很久以前许下的誓言。风不敢想象。

十年，够长的一段时间。
经过十年的磨练，风模样改变了很多，几乎没有人认得出他。
雪儿已经不在了，从一位儿时好友口中得知：她等了他五年，苦
守着承诺，不肯嫁人。她就像一朵鲜花般在等待中渐渐枯萎，病死在
一年后。临死之前，她还念念不忘他的名字，求爹娘将她葬在分别时
的那条小路边，希望有一天能亲眼看到他回来。
……
依稀还是旧时情景，这里的一切都没多大变化，只是，只是那位
姑娘永远再不能出现，依偎在他的怀里了。趴在雪儿的墓上，风泣不
成声，亲吻着每一寸泥土，喃喃说道：雪儿，风哥回来了，回来陪你，
再也不离开了。
从此，江湖中少了一个颇有名气的剑客。
楚家庄多了一位不知名的教书先生。

人生苦短，数十载光阴便在雨打风催中蹉跎而逝。
认识他的人全部不在了，其他人也不知道他是从何年何月来到这
里的。没有人会关心他的过去，大家暗地里都叫他“疯夫子”，因为
他除了教书以外的时间大多都疯疯癫癫的。偶尔清醒时人们能在夜里
听到他凄凉的萧声飘荡。
男孩子仍然苦练剑法，做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剑客梦。风没有剑，
自然而然就成了父母教育儿女的范例：好好学剑，不要像疯夫子那样
没出息。
众人之中。只有小可知道风其实是有剑的。
小可是个孤儿，住在和风不远的地方。他对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夫
子有很大的好奇心。好几次晚上小可看见他用一把锈迹斑斑的剑劈柴，
剑光随意一闪，很粗的柴便被分成了两半。夏天的时候，还能看到他
有着把剑来刺苍蝇、蚊子。在小可的心里，风的剑法无疑要比号称村
里功夫最好的师傅楚老爷高的多。
小可永远记得他跪在风门前求他教自己剑法时风对他说的话：
“你为什么要学剑？”
“我想出人投地。”
风黯然一笑：“我可以教你，但你要记住，剑有双锋，可以伤人，
也可以伤自己。不要做剑的奴隶，否则，它带给你的只会是寂寞。”

之后的两年，小可每天晚上都到风那里学剑。风每次指点他一番
后让他自己领悟，而自己就在一旁喝酒，吹萧。喝醉的时候，风会零
零碎碎将自己的故事讲给小可听。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雪儿姑娘。
那个寒冷的冬夜，一群来自海上的倭寇袭击了这个村子。带头的
浪人武功很厉害，连楚老爷也抵挡不住，被击倒在地。就在快绝望时，
人们惊异的发现平时窝窝囊囊的疯夫子拿着一把锈剑连败了对方五位
高手，最终吓退了那群倭寇。
而风也在那一战中透支了他所有的生命。
“孩子，学剑是一件好事，但你一定要认清楚什么对你而言是最
重要的，不要因为剑而舍弃了它。你很聪明，将来会明白的。”
这是风留给小可的最后一句话。
村人们都沉醉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中，楚老爷则感叹自己为什么没
有发现竟有如斯高人在此隐居，一心想寻访他的来历。只有小可记得
风生前对他说的故事，独自将他埋在了雪儿的旁边。
日子还是照常过，风的出现仅仅是让那些学剑少年对“一山还有
一山高”这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许多人怀着和风当年一样的梦出去
了。
小可也持剑走入江湖。不过他每年，他都会回来，来风和雪儿的
墓前和他们说说自己的经历。
几年后，小可身边多了他的妻子。
……

长亭外，古道边。
“哥，你真的要走吗？”
“是的，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成功的。”
又有一对情人在话别。
好熟悉的话语，站在风的墓前，小可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那不
远处的男女，一个是风，一个是雪儿。
“相公，想什么这么出神啊？”
“没什么，”小可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娘子，我们回乡下种
田吧，我再也不出去了。”
“好啊，只要有你，到哪里都行。”妻幸福的抱住小可的腰，宛
然一笑。
刹那间，小可觉得自己所有的梦想都在这盈盈一笑中溶化了。

作者: 柔水小刀 时间: 2005-6-6 17:30
粗略看完通篇，让我想起一段话：

刀是凶器

刀术是杀人术

无论救人还是杀人用多美丽的理由都无法改变它的本质。

是的，无论是刀是剑，本质上都是凶器

刀法还是剑术都是杀人术

救人还是杀人

理由都一样。

为了救人难免杀人，杀人也是为了救人。

不一样的词语本质还是一样的。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如今的社会已不是过去的江湖

但依然身不由已

……

作者: AnikaOnly 时间: 2005-6-6 17:41
文笔尚好,立意颇佳,可以说是一篇写剑的佳作,不过好像更适合发到"原创文学"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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