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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只因相遇太美! [打印本页]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6 17:12
标题: [转帖]只因相遇太美!
前几天看了这篇文章觉得很是有味道,是平淡的味道,但是结局却是很美。
喜欢的朋友可以看看,先贴一段,大家喜欢在贴吧!
                   只因相遇太美
一、失眠的列车
   播音员的声音很甜。
   她在说,这是2002年1月31日晚上十点,列车将熄灯进入夜间行车时间了。
   这是列车刚离开韶关车站马上要进入湖南境内的时候。
   是啊,我要回到家乡了,一种“亲不亲故乡人,美不美家乡水”的情绪油然而生。
   许菲是昨天回来的,她的家在张家界,这会儿该休息了吗?
   我拿出手机,上面显示没有信号,也没有新的短信。:(
   我把手机关了。
   有人说,一本好书就是随便翻开看上三分钟,就不想再放下了。
   那人呢?
   如果一个人见了三次还不能喜欢上的话,那就得放弃了。
   许菲呢?要放弃了吗?
   或许不常坐火车的缘故吧,熄灯后,我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我设想着明天到家时的场面,以及和苏容的见面。
   不要想歪了,苏容是我妹。
   只不过是一下子说不清楚的妹而已,嘻嘻:)。
   苏容和我是一个机关大院的,刚学会区分男孩女孩时,我就区分出了她。
   ——言下之意,我们是“青梅竹马”。
   苏容是独生女,爸妈常在外,她跟外婆。
   没人打理她,所以她像野小子般,留着碎碎的短发,喜欢跟我们几个男孩子玩。
   我们一帮小男孩中有个胖子,长得有点鬼斧神工,小一点的孩子和苏容都怕他。捉迷藏时,苏容老跟着我几个一伙。
   小时我就瘦,所以院里的那些小角落,我和苏容都亲密地接触过。
   有一回玩过家家。
   我们先“石头剪刀布”分角色。
   苏容从小基本上就只会出“石头”的那种小可爱,现在我都没告诉她为何小时候玩游戏总她输。
   所以,苏容自然的拿到了最惨的角色:“弟”。当然,这个角色给苏容时就变成“妹”了。
   我分到了“妈”,另一个男孩是“爸”,胖子则是“哥”。
   这时,苏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用手指着胖子说:“我不要他做哥……”
   做“哥”和做“弟”的要在一起配合做很多“家务”的,但我想,苏容更是被胖子的样吓哭的。
   虽然那时我们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但胖子是最不懂得的一个。
   就在苏容哭哭咽咽,我仨人嘟嘟囔囊没个结果的时候,苏容一手擦着那几颗泪,一手指着我。
   ——详细来说,应该是我和那男孩之间的地方,具体指的是谁,恐怕苏容自己都不知道了吧。
   但那时,苏容就那样用手指着说:“你做我哥好了……”
   “好吧,那快开始吧!”那男孩挥了挥手,胖子也表示了同意,我却好像没有明白过来。
   过了一会儿,苏容拔了几棵青草过来冲我喊:“哥,我买了最好的青菜!”
   于是,从此,我多了一个妹,连我妈都知道了。
   苏容平时从不叫我,玩过家家的时候,她就叫我。
   于是,童年的回忆中关于过家家的那一部分,好像我永远都是“哥”的角色了。:(
   再后来,我们开始上学了,苏容不和我一个班。
   不知几何起,我们不再玩过家家了。
   也不知几何起,苏容的头发变长了,也变得文静了,是个大眼睛扎两束长头发系两只蝴蝶结的真正女孩了。
   那时,苏容见我就会露出牙齿给我看,我却只记得她有一个酒窝,甜甜的。
   男孩比女孩先会害羞的,伙伴们说苏容是我妹时,我会脸红。而其实,苏容小我十三个月。
   想不到的是,初中时我们同班了,还有,胖子和我们也同班。
   那时学校很讲究升学率,老师就根据成绩把分数高的学生分坐在讲台下最有利的位置,以便最快接受到教诲——是不是声音的传播有损耗,远的同学都听不到老师的教导了呢?
   因为我和苏容在男女生中的身高都处于中上水平,所以,那些年,苏容和我坐得特别近,不是左就是右,不是前就是……当然,苏容没坐过我的后面。
   我们那时都是单桌,当流行老狼的《同桌的你》时,就特别恨那个封建的班主任,因为,说不准我会和苏容同桌的。:)
   胖子比较惨,总坐在边远地区。
   那时,我莫名的喜欢上班上一个长辫子小嘴巴的女生,所以,几乎看不到苏容的存在。
   苏容那时很安静,成绩也很稳定,我好像比较风云一点,嘻嘻:)。
   但不知从哪里,还是传出了她是我妹的故事。
   其实,我在心里也一直当苏容是妹,于是,就半推半就的没否认。
   但我从不叫“妹”,都是叫名字。只是每回,她会脸红,也不再让我看她的牙齿了:(。
   毕业后,我外出求学,苏容在家读书。
   寂寞的日子里,我给每个同学写信。
   在信里,我叫苏容“妹”,她回信以“哥”相称,于是,我的妹又回来了。
   火车在夜间急行,窗外偶尔闪过的远远的孤灯,像晚上起夜没睡醒的眼睛。
   想过所有可想的曾经和未来后,还是不能入眠。
   于是,我开始想许菲,想我们的三次见面。
   我纳闷过,是不是我把对她的回想,当作了最后的压轴戏呢?
   第一次见她是平安夜的下午,也就是外国人的除夕的那天。
   那天下午放假(不知中国人过年时外国人放不放假),但说真的,我不知玩什么好。
   这种花好月圆的日子,去做朋友们的灯泡,是有点残忍的。
   不过很快接到阿美的一个电话,约我到天河城见面,最主要的是她说,带个女孩给我认识。
   阿美和她的老公陈松都是我的同学。
   阿美叫李美,在员村那边的一个公司上班,平时嘻嘻哈哈的,和我关系不错。
   陈松在深圳,两夫妻打工都为了客运公司或电信局,真是不划算。是我,怎么也不做这种两地纷飞的选择。
   我还是答应阿美去了。也许因为阿美说要带个女孩给我认识吧。:)
   阿美是个简简单单的人,她说她已跟人家女孩子说了,是来帮我们相亲的了。
   这下好了,大家见面这么有目的性,场面一定很别扭的。
   唉,如果阿美只让其中的一方知道,那岂不很浪漫的!是不是,她的浪漫已在陈松身上用完了。
   那天我乱糟糟的,头发长了,正准备要理发的,衣服也穿了好多天,正准备换洗。
   这么说,也不是表明我平时就怎么好了,至少,为了见人家女孩子,也得拿出我比较光辉灿烂的好形象吧!
   也管不了了,稍一打理,我就出门了。
   可是很塞车。
   我还担心自己会迟到,没想到她们那么近,却比我晚到四十分钟。
   阿美有点不好意思,跟我解释:“我早就说过来,小菲说还要……”
   阿美明显的被人拉了一把,便打住了,我这才看到她身边的那女孩。
   齐耳的短发明显的刚被打理过,前额的刘海还挑了几缕金色的发染,有点……那个……活泼,或者更是调皮吧。
   我目光迎过去的时候,她正瞅着我在看,但马上示以微笑。
   阿美嘻嘻的为我报了下名字,却忘了告诉我那女孩的名字。只是从对话中,听阿美一直叫她“小菲”。
   最为遗憾的是,那天我一直好长时间都没看清许菲的模样,一是不好意思冲她直看,二是那天人太多了。
   不过现在想,人多好像和这个关系不是很大吧。:)
   我一直走在她们的侧面。还好,她说话的声音清脆略带点滞,很女孩的那种。
   窗外有呼啸的火车相错而过。
   我翻了一个身。只记得那天许菲穿一身深色的套装。
   她开始真正给我留下印象的是,她为了平衡一下我老陪着她俩说话的诚心,特意在我靠近她那侧时,她问我:
   “你常一个人来逛吗?”
   那天的天河城人山人海,到处张灯结彩,好一副喜庆的模样。
   我其实不喜欢这么多人的。我回答她:
   “不是啊,每回都是这么多人陪着我的!”我特地朝人潮努了努嘴。
   她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俏皮话,且很快的在我的胳膊上打了一粉拳。
   只见她嘴角微抿,黛眉轻皱,暗有责备之意。
   ——也许我真的唐突了。
   我当时一怔,没明白过来。
   现在想想,应该这么总结,当时就没想到许菲会打我,而且她的出手之快,使我只能护住心门要穴牺牲胳膊了。
   这也是痞子蔡的经典语录“两害相权取其轻”吧。
   后来看过了《我的野蛮女友》,我才感激许姑娘当时只用了一成功力,才得保全我的小胳膊。
   这么算,许菲是很温柔的了。:)
   不过,这也说明许菲是有一定的幽默水准的。
   我跟阿美讲一个笑话,要给她解释半天,非得把一个非常有趣的事讲得非常无趣。
   这是我第一次见许菲唯一记得住的亮点。
   那天陪她们走了很久,我一直坚持着没呻吟出来,关键的时候,我就想想红军二万五,于是就不觉得苦了。:(
   只是那些路边的空椅子代替了擦肩而过的美眉,无限的吸引着我的眼球,谋杀了我无数的痴情的视线。
   可两位姑奶奶毫无停歇之意。呜……
   就是弄不明白,为什么女孩子打针验血破点指头就喊痛,却敢在耳朵上打洞眼皮上开刀脸蛋上挖酒窝;为什么女孩子跑个百米上个三楼就喊累,却可以连续逛街五个小时水都可以不喝……
   唉,还是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吧。
   后来我一屁股坐在一家“兰州拉面”的小店里,就再也不肯起身了,连单都不是我买的。
   她俩倒还可以后悔刚才看中的手提袋最后没买下来,还说要再回去!!!
   ——哇塞,I服了U。
   这时,在灯光下,我才看清楚许菲……
   第二次见许非,就是几天后的元旦。
   那天,阿美去深圳看陈松去了,我和许菲是单独相见的。
   那天,我胡子拉渣的,头发还没有剪,衣服倒换了身新的。
   我不知许菲有没有从阿美那要了我的电话,但她和阿美同一间办公室,我是有电话的。
   元旦前一天我给阿美打电话。其实,也是给许菲打电话,新年了嘛,问一句祝福嘛。
   说阿美去深圳了,也正好顺水推舟找了许菲。
   听到我的电话,她倒挺高兴的,说:“元旦不知怎么玩呢?你有安排吗?”
   其实我也没安排的,为了体现我生活是丰富的,只好说:“听说文化公园有花车游展和元旦游园什么的……”
   “是吗?好玩吗?”
   许菲充满了好奇,使我很难和见过的她联系在一起。
   那种感觉有点像网上聊天很默契的朋友最后决定打电话,却让彼此有点失望的感觉。
   不过许菲的这话,只要稍懂点人情的都知道怎么回答,何况我这么精于世故的人呢,所以我说:
   “那,你没事就一块去吧。”
   “真的?好哇!”
   她这么说,让我倒觉得像是受骗上当的感觉。
   我像一只踏进猎人圈套里的小羔羊:“好……真的!”
   于是,很自然的她又把我的手机号码要了过去。当然,我也不吃亏的要了她的手机号,说是以便见面时联络。
   放下电话,我在脑海里预演第二天的有关场景,于是把理头的事给忘了。:(
   打个比喻,就好比是,盯着一位美女,撞到了一棵电线杆。
   不过我更想,盯着电线杆撞到了一位美女。
   元旦那天,天气并不怎么晴朗。
   我赶到文化公园时,许菲还没到。
   要命的是,文化公园没有关于元旦的任何特别节目。唯一觉得有点节目的地方是露天电影,可白天并不放映。:(
   不知是我记错了,还是因为我要来,那些节目都被改换了。
   只是在许菲面前不知怎么交待好,弄不好,她还以为我骗她了,其实……我想骗她吗?:)
   公园里人很多,青春的女孩也很多。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等着许菲。
   等人的定律是:你越着急,她越不来,你不经意分一下神,哎,她就拍你肩膀了。
   不过,我不是被“拍”的,而是被“点”了一下,就像被一灯大师的“一阳指”点穴那样点了一下左边的肩膀。
   我用了0.17秒的时间做完信息的处理,紧跟着脖子就向左边拧了过去——没人!
   我马上意识上当了。
   想伪装一下,可还是来不及了,灿烂的“呵呵”声已从我的右边传来——小妮子挺机灵的嘛,时间掌握得分秒不差,佩服!
   这是我新世纪以来听到的最美的声音了。
   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里说,夜晚的时候,听到陌生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答应,那是美女蛇要招你的魂。
   先生还应该加一句,就是如果有人拍你的肩膀,也不要随便回头,那是美女蛇在勾你的……
   :)
   那天“美女蛇”穿一件黑色的单风衣,如果不笑不说话,将是非常的酷艳动人的哦!
   我跟她说没有那些节目时,她倒不是很失望的样子,边听我说着,眼珠子边咕噜噜地往公园里瞅,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模样。
   还能怎么样呢,只好陪她逛了一番呗。
   其实,那哪叫逛,人多得像什么样,而且尽是些妇孺,吵喳喳的,像锅粥。
   为了不让俩人走散,我眼睛跟踪扫描的对象80%是许菲,以至于错过了大量的美好景致。
   还好,她的个头不至于被人潮淹没,我不用太辛苦的寻寻觅觅。
   ——你说为什么不拉手?
   唉,我速度再快,也一下子不能升级到这个速度上来。
   你知道从K6-TWO266升级到奔-4需投资多少吗?
   可能我现在的速度离拉衣角还差一尺多的距离吧。:)
   还是有些好玩的,不过,光就买个爆米花都排那么长的队,我是没耐心慢慢等了,草草的逛了一圈就收兵了。
   许菲倒兴致蛮高的:“好像这就在珠江边,是吧?”
   看来她也是有研究过的嘛,不会打没准备的仗的。
   听说珠江水已整治得不错了,是属于广州“蓝天丽水”式生活中的“丽水”那一部分了。于是,我们又绕到了沿江路上。
   我也觉得了,许菲不说话的时候,就会专注于某件事情上。就如走路时会盯着路面的某个点在看,而那个点是虚拟的,就像中学时几何老师画的辅助线一样,是假设的。
   难题是,许菲小姐在最紧张的过马路时,她也能很自然的又发现到某个点,以至于我常到了马路的这边,她还在那边冲我眨眼。
   好像心理学的病例研究中,称这种行为是一种症后现象。就是这类病人要不停的寻找一个专注的对象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一旦失去了这个对象,心理上就会再找一个虚拟的代替对象。
   用公式表达则为:借A表达心理意识B。
   呜呼,那我又是不是许菲的“A”呢?
   也许是我自己有病吧。当然心理医生是看不了自己的病的,所以,我也不在此加以分析了。
   不过,许菲说说笑笑的时候挺有意思的。
   有些人说是说,笑是笑;另有些人说着笑,笑着说。许菲就是后者。
   她只要一说话就带着笑容,而且笑容表达得很详细具体。
   这么说吧,有的人虽然有说有笑,却是一塌糊涂的,即笑得乱七八糟,说得七上八下。
   而许菲不然。除开说,她笑得温文尔雅,具有标准性;除开笑,她说得琳琅满玉,字字清晰。两者合二为一,则表达得……
   想了很久,觉得这个地方用“笑语盈盈”比较合适。虽说我这么有点献媚了,但足以表达那种气氛所达到的意境。:)
   一开始,我还不敢注视她。我一开口,她就以那种标准的笑容相迎,再以言语相应。也许这和我们还不是很熟有关吧,她表示客气随和的。
   不过,许菲是助理级的文秘,或许和她的职业有关。
   她也很聪明,话里很有玄机。
   她跟我说:“你的性格应该喜欢水,对吗?”
   她真的说对了,我很喜欢水,我QQ上的网名里都有个“水”字。
  我故意惊奇:“哦,姑娘真是冰聪雪慧,怎么说?”
   这回她笑得大一些,到了“露出编贝,挤弯娥眉”的地步了。
   手也一缩,想掩嘴一笑,我却手捏要决,守住所有的命门要害之处。
   “嗯,智者爱山,仁者爱水嘛。”许菲说。
   “也就是说……换而言之……潜台词是……言下之意——我不是智者,我很蠢罗。”
   为了弄出幽默效果,我说得很夸张,可许菲好像没意识到,她说:“不是,我觉得你很随和啊。”
   啧啧……这是在夸我呢!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心。
   不过有女孩子夸,肯定不是太坏的事。
   笑容从我的嘴角由衷的裂开,传达到眼、眉,甚至头发,充分表达了我二十一世纪以来最爽快的心情。
   “嗯,可能吧。”我故作吟哦状,珠江水就在我走着的漂亮的人行道旁静静的流淌着。
   “辩证唯物主义的一条重要理论是‘否定—肯定—否定之否定’,以量变达到质变。现在你能看到我的随和了,说明我的‘量’已在聚集,也许不久,我就能完成‘质’变了。哎,到那时,你说,我该是什么个性了呢?”
   “哼,你老是这样子逗我。夸你好,你也要油嘴滑舌一番。”
   许菲有点不快了,像大多数女孩子生气的模样,撅起了嘴微微。
   其实难过的是我,好不漂亮的幽默被她说成了“油嘴滑舌”,真是丢脸。
   以后不和她说笑了,我得保持一副正人君子的斯文模样,看她会不会怀念从前的那个风趣的我:)
   其实,我觉得自己是有点幽默口才的,碰上心里不讨厌的人,就会叽哩呱啦的豪侃一番。
   我的思维跳跃性也大,不熟悉我的人,当然不能明白我生活中的许多个人“典故”了。
   而我也喜欢效伟人状,善用自己的“典故”,他日成书,来个“注释”不就可以了。
   哎,看来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这也和我的工作有关的。
   我是公司里的干事那一类的,就是负责与主管的政府部门打交道。今天去开个座谈会听听新文件指示,明天去把公司的情况和要求反映上去,祈求解决。所以,低头哈腰的事没少干过。
   许菲见我神伤的模样,于是很贤惠的,也不做作的就把话题转开。
   她又那样的让你觉得很阳光了。这个性好,我喜欢。
   后来具体聊些什么了,我也记不清楚了。
   沿着宽敞的沿江路走了很远,一直走到海珠广场。在那里吃了个快餐,就各自分手了。
   几天后,阿美给我打了个电话,她知道我见过了许菲。
   阿美是藏不住话的,电话里被我打听到,许菲对我的感觉还不错。
   阿美问我对许菲的印象,我只是说,还可以。
   而其实,我应属于那种一见钟情类的人。对许菲,我没多大感觉,也许,是我还没准备好吧。
   而许菲,真的也不错,只是和我喜欢的那一款似乎还有点不一样吧。
   我也讲不清具体喜欢什么样的人,或许见到了,有感觉了,那就是的吧。
   不过,和许菲还保持着单线联系,隔一两天,我们会互发一些短讯,无非是相互问好,或者她给我发: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和你联系,
   不然你我都有危险。
   你那儿有没有空房子?
   拉登说要到你家避两天,
   他带了三吨黄金,九颗核弹,十八个美女,五千士兵!
   于是我也给她回:
   认识你到现在,
   感觉有点相逢恨晚,
   只想和你做一件轰轰烈烈名留青史属于我俩的回忆的事。
   明天一早去抢银行好吗?
   等你,不见不散!
   带上丝袜哦!
   总之,我们在联系着,仅此而已。哪怕我都慢慢淡忘了她的笑容。
   再次见到许菲,已是元月26日了。
   那天星期六,我去交易会的“春节商品展销会”,想买点便宜的东西回家。
   我在越秀公园下车的,然后接到许菲的电话:
   “嗯,孟远啊,我是许菲啊……”
   她那天一开始就特别客气,其实我看电话号码就知道是她了。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习惯性的点头:“嗯,你好!”
   “嗯,你好……麻烦一下你,想请问你哪里能买到广州的特产吗,我想带回家。”许菲声音轻柔,使我难忘。
   “哦,这个啊……”,我的大脑以奔腾4的速度飞转着,扫描所有的储存信息,突然找到:“你来‘春展会’吧,在交易会,这里有很多东西卖的。”
   “‘春展会’?干什么的啊,我也不知道去啊?”
   “就是‘春节商品展销会’啊,到越秀公园下车走过来就行了。我现在就在越秀公园,要不要我等你,我也正要去。”
   许菲犹豫了一下:“那你先去吧,交易会我知道的,我到了给你发个短信,你就出来是了。我现在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过来呢。”
   就这样,我们约好了。那时是阳光灿烂的冬日的午后。
   大约一小时后,我在交易会门口的石狮子边见到了许菲。
   那天,她穿件深色的外套和蓝色的牛仔裤。
   看见我时她笑了笑,但我觉得她好像有心事,我问她:
   “你怎么了,好像没休息够。”
   许菲大眼睛微瞪:“是吗,可能快回家了,有点忙的原因吧。你还好吗?”
   她顺势把话题转到我身上来,我就告诉她,我元月底回家,在家有二十多天的时间,然后问她怎样?
   她的假期不长,初八要赶着回来上班,顺便她也告诉我,阿美去深圳过年。
   许菲情绪一直不高,我跟在她身后,一直在介绍各种好吃好玩的,她一般边听我说边随手拿起又随手放下,视线也就在那个虚拟的点上,从不轻易什么表态,让我觉得很没成就感。:(
   直到在一个卖工艺品的摊前,看到一个神情滑稽的大猩猩嘀嘀嗒嗒的敲着鼓的玩具时,许菲笑了起来,还拉了拉没反应过来的我。
   其实,那也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搞笑玩具而已,许菲却笑得像个开心的孩子,害得旁边的人都用另样的眼光盯着她看。
   让我觉得好像是我搞了什么鬼一样。真害怕那些人拿我来为许菲拔刀相助,因为旁边正好是阳江“十八子”的刀具摊位。
   还好,许菲也觉察到了,不由收住了笑声,站在我宽松的风衣后。
   那情形,就像害羞的女孩子撒娇地躲在情人身后一样。让我一时又忘却了刚才的“风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只觉得很是温馨。
   如果那时许菲已是我女朋友了,我一定买下那个玩具送给她。可当时,我说买,许菲摇着头拉我走开了,我也就没再坚持。
   也许是我找不到坚持的理由吧。
   那以后,许菲的心情好了些,跟我诉了些最近工作上的苦。
   但我想,她一定碰到了感情上的事,女孩子很少会把工作上的事放在心里的。
   ——是不是男孩子也很敏感也很直觉的。J
   改天我找阿美打听一下就可以了。
   不过像许菲这样的女孩,知道阿美的性格,除非她想让我知道些事情,否则,我也打听不到什么真正的事。
   那天,许菲买了些广东的腊肠、荔枝干等东西,我则为自己买了件浅色的外套。许菲说那件外套很衬我的气质。
   临别的时候,许菲突然说:“你一个人回家,车上人多,要小心点。”
   本想再逗她一下,说有一车的人和我一起回家,但见她满脸诚恳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我也说:“你回家的日子定好后就告诉我,说不定我们一天走,我还能送送你。”
   许菲笑了笑,很恬静的:“好啊,我会给你发短信的。哦,回家了,我那边可能信号很差,联系不一定顺利。”
   “是吗,我家里信号还行的。”
   她嘴角微抿,似乎想了想:“我把家里电话留给你吧。”
   “那好吧,和我联系打我手机就行了。”我抄下了她家里的电话,又说了一句:“平安到家,就发个信息吧。”
   “好的,你也一样。”许菲点头,耳边的秀发也随风一摆。
   可除她从广州上车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就再也没收到她的消息了。
   看来,最近没消息的人除了拉登又多了她一个。二、致命的邂逅。
   火车的汽笛声在黑夜里很是寂寞。除了我,乘客们的梦都很香甜。
   我还在想我和许菲的认识过程。
   也许换另外一个地方,换另外一种相识的过程,也许我会喜欢上她,我想。
   那么,我不喜欢她什么呢?
   能知道的话,我就是情圣了!不过我明白至尊宝为什么不喜欢白晶晶了。
   吕西说,我是个浪漫完美主义者,我不喜欢许菲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的相识是克隆的。如果我们偶尔的邂逅,偶尔的相识,我就会喜欢上她的——我不知道,也许吧!
   吕西是我哥们,在外做销售的。我们同住在公司的宿舍里。
   我也在想一个问题,一个至尊宝和菩提老祖讨论过的问题——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我觉得答案是肯定的。
作者: 零度蔷薇    时间: 2004-6-16 18:02
这种发到别的地方去好伐?这也叫闲聊一刚。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6 18:18
所以要改名字啊
作者: 猪猪爱花香    时间: 2004-6-16 18:19
百合的帖子显然给了人家MM很大的压力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6 18:27
零度蔷薇:真像猪猪说的么???
要是那样的话,我深感抱歉,真诚的。
作者: 零度蔷薇    时间: 2004-6-16 18:41
不是压力拉,是太长了,这里就不叫闲聊拉,哈哈。我这人心直口快,没有恶意的,大家多多关照,包含,
作者: 猪猪爱花香    时间: 2004-6-16 18:43
抱含






我坦白~~~我也没看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6 18:48
这可是冰山一脚啊!

作者: 猪猪爱花香    时间: 2004-6-16 18:50
什么意思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6 18:59

就是说还有很多啦
估计你是不会看了
作者: 猪猪爱花香    时间: 2004-6-16 19:04
对于小女人的文字偶一般喜欢吃好晚饭看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6 19:30
我想我还怕影响你的食欲呢

作者: 可馨_    时间: 2004-6-16 19:49
我认真看了,不错,期待后面一段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6 19:57
如果说在一个合适的时候遇到一个适当的人才是一场幸福的话,那么在一个不合适的时候遇见一个适当的人则是悲剧。
   真的是这样吗?——嘿,要是我知道就真的是情圣了。
   也许我修行的功力还不够吧,想白娘子千年才等得许仙呢!
   生命里,人与人的缘分深浅是各不相同的,有些人要千年的修行才换来今世的一次相见,有些人却只要十年的修行就可换来今世的一段同船渡了。
   那能这样认识许菲,已是我缘分的及至了吧。
   我不知道许菲怎么想,她是否也在挑剔我?而对于我,用吕西的话就是,再给自己时间,不要轻易选择。
   那这样是不是不道德的?
   也许爱情是有年龄段的。过了这个年龄段,爱情只是一种社会生活的环节,我们因为缺少这个环节而来寻找。
   而心中理想的感情,已如泰坦尼克号一样,沉入了海底。就像露丝和杰克,错过了那一刻,爱是永远伤心的大西洋。
   也许用痞子的话来说就是:
   如果大西洋的水可以倒尽,
   那么泰坦尼克号就可以浮出海面了。
   大西洋的水能倒尽吗?
   ——鬼才知道呢,也许吧!
   回到家里,已是第二天的十点多钟了。
   湖南的冬天,都是阴冷灰蒙的,不像广东,太阳和夏天的一样。这里的太阳真正拨云拔雾走出来,要到下午了。
   吃了点早餐,洗了个澡,换了衣服,我就睡觉去了。一觉睡到下午,家里人都吃过午餐了。
   我看了看手机,信号很好,好像没新信息。
   于是我给许菲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我已到家了,问她还好吗?
   等了一会儿,还没见她回信息,我就给苏容打了电话。
   苏容听到我的电话很高兴,寒暄了几句,就跟我说,等我休息好了,叫我出去玩。
   我当然说好,也要他带男朋友出来,她笑了笑也同意了,又问我,是不是我一个人回来的。
   怎么大家都喜欢问这样的一句话呢?
   我也想逗她一下,说是一火车的人和我一起回来的,转念一想,老这么说也就没劲了。
   我告诉苏容,是一个人。
   苏容又笑了笑,随口又说起一些老同学的事,我也觉得很好奇,和她打听这个打听那个的。
   用广东的话说,就像一个“八公”一样。
   晚上快吃饭的时候,我手机响了。
   一看是个陌生的区号,估计是许菲打来的,忙到后阳台上去听。
   果然是许菲:“孟远啊,我收到你的信息了。一路还顺利吗?”
   “还行,上午到家的,基本上准时,你呢?”
   “我可惨了,好多人,卧铺车厢都坐满了,路上还老停车……”
   不知是手机不习惯家里信号的风味,还是许菲内功不过深厚,听起来音质不是很好。
   我大声的说:“唉,路上的事就算了,人平安就行。家里还好吗?”
   “嗯,好,我妈做了好多好吃的,可我怕上火,呵呵……”
   我好像又看到她的笑容,不由的也面带微笑的说:“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只要没安排相亲就行。等回到广州想再吃就来不及了。”
   许菲“咯咯”的笑了一下:“嗯,你说的对,我要把日期调整一下,趁着豆豆没冒出来,先把亲相好,啊?”
   “那不成!”
   我讲得快了,这话容易误会的。我急忙的想怎么解释的好。
   “为什么?”
   微一愣,许菲还是用一贯的速度急速地提出了这个问题。
   “那样的话……”我急中生智地,“万一日后再约会,豆豆冒了出来,岂不影响你光辉灿烂的形象!”
   许菲一阵爽朗的笑声后,说:“嗯,这是你自己的想法吧,赶着回家去相亲的。”
   这小妮子厉害,把球踢给我了,我只好装作很谦虚的:“哪里,就我这样,相不成亲事小,吓着人家姑娘就事大了,呵呵……”
   本以为这回她又会被逗笑,没想到许菲挺平和的说:“是啊,你如此风流倜傥,潇洒无边,是要吓着人家女孩的,尤其你的花言巧语。”
   我这下真不知她是夸我呢还是在讽我,只好把话题叉开:“还是你们女孩子好,看见喜欢的人了,就可以回家做绣球。中国女子篮球能拿奥运亚军,就是这个传统里练出来的吧!”
   她先可能没明白,随即就反应过来:“是吗?看来,你很有经验罗,干脆你接几个绣球送我,省得我回家做了。”
   我笑了笑:“我给你的绣球你也敢要?”
   许菲可能窘了一下,没来得及说话,我又说了:“嗨,我哪能捡到绣球给你啊。”
   许菲“呵呵”笑了笑,恢复了本性:“是你小气了吧,舍不得了。”
   我还想和她再痞几句的,妈叫我吃饭了,我只好跟她说:“我要吃饭了,改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嗯,休息好,玩开心点!”
   “知道的,你也一样!我会给你发短信的。”
   “好的,再见!”
   “再见。”
   一会儿许菲就给我回了一条短信,说替她向我家人问好。
   经过一天一夜的能量补给,尤其又吃到了久违的家菜,我又焕发一新,精神百倍了,简直这效果连脑白金都没得比的。
   上午的时候出去逛了逛,熟悉一下环境,免得玩得晚了回来摸不着北,那就丢老脸了。
   看来祖国的经济实力还是很有效果的嘛,一年间冒出了许多很时尚的网吧,很多网络常用词如狐啊虎啊的,都打在招牌上。
   也好,可以随时和我的网友们取得联络了。
   喜欢小城镇的一个很大原因是,街上的车辆不多,行人们可以很容易的散步,穿梭马路。
   这样的话,我也就可以欣赏到很多擦肩的美眉了。
   湘女以多情著称,再以性情飒爽、肤色白皙而芳名远扬。
   也许真的经济富裕了,生活水平高了,街上看到的年青女孩,大多身材高挑,肤色滋润。
   再加上小城镇那略带腼腆和野性相混的气质,让看惯了趾高气扬的城市女孩的我,感觉到别有一番清新纯净之风。
   套用至尊宝帮主的话就是:这里的女孩虽然不怎么样,却别有一番风味。
   尤其难得的是,城里的女孩大都是短发,因为城市空气污染严重,打理起来不方便。
   而那些和我迎面而来的女孩,大多是披肩的长发,要么是文慧式的两只辫子。
   长发好啊,很女孩的!:)
   也许小城里的靓仔不是很多吧,也许我带有城里来的某种气质吧,有些女孩向我投来像是漫不经心却又恰到好处的一瞥。
   这是平时很少有的,真的是美死我了。
   仿佛都能感觉到,刚刚又被人在背后火辣辣的盯了一眼。:)
   这样来对自己臭美,我也知道不好意思的,我应该像城里的女孩一样,清高的视她们不存在才对。
   不过这是要求很高难度的,因为特别有违我心意的。:)
   偶尔有清秀的女孩从身旁已走过去了,心仍有不甘,还想回头再望上一眼,哪怕背影也好侧影也好,都是擦肩缘啊。
   佛说:上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所以我要珍惜!
   如果万一碰上她也回眸望的,那可乖乖隆的咚,了不得的啊!
   我在想,苏容她们当年青春可人的时候,我怎的就没有一点印象了呢?
   不由想起了一个笑话,说某中学去一河边郊游,男生们都在河里抓鱼玩,女生们则穿着漂亮的泳衣走来走去。
   一老师感慨地说:“当年我们那时,就没见过女孩子会这样的。”
   另一老师说:“谁说的,当时你在河里抓鱼没看到而已……”
   正想着,苏容就给我打电话了。我还真有点做了亏心事似的,和她轻言轻语的说话。
   苏容叫我打扮漂亮点,说晚上七点,佳人有约!
   不会是哪个咖啡厅名字叫“佳人”,故意这样来捉弄我的吧!
   也许,是我桃花运真的不错了,到处佳人有约?我真的就这么……:)
   记得元旦后一点,吕西给过我一枝桃花,要我插在门上,说就会走桃花运。
   这是广东的风俗,还能避邪。
   一到春节前,街上就有一支一支甚至一棵一棵的桃树卖,很有市场的。
   但我不喜欢那桃花。
   那是仅供观赏不能结果的桃花,虽然艳丽,却华而不实。
   我是很久没见过桃花了,那天吕西给我桃花时,我竟突然的莫名悸动。
   记忆里只有童年时见过的桃花。
   那是郊外路边的山脚旁,微寒的春风里,别的花草还是一片荒芜,她就那样粉红的一树,绽现在雾渺的视线里,清艳的花瓣在风中轻颤,叫人无限怜爱。
   仿佛记忆里的那片桃花才是最美最真的,是真正喜欢过的。
   虽岁月流逝,却任谁都不能代替,唯有永恒依然。
   我没见过梅花,不知她是怎样傲雪斗霜圣洁无暇的。
   只是我看到桃花时,就想起那首老歌《一剪梅》,那荡气回肠的旋律永远挥之不去:
   一剪寒梅傲立雪中
   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天地一片苍茫
   ……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零星的小雨,飘着些北风,扑面的感觉有点凉。
   晚上出门的时候,我披了件防水的风衣,就懒得拿伞了。
   路过电影院门口时,看见路边的灯光下有家卖报刊的小摊。
   我心中一动,想去看看新的一期《青年文摘》出来了没有,便走了过去。
   我喜欢看《青年文摘》中的“校园逸趣”,那是以校园为内容的五、六则幽默笑语,很是精彩。
   我就常在小摊边拿起来翻翻,看完了就走人,这样既过了瘾,又省了钱。
   老实说,是有点贪小便宜的味道。
   不知是不是便宜贪得多了,才遭到接下来发生的报应。不过这“报应”真可是妙不可言啊。:)
   因为下雨,小报摊支了个塑料棚遮雨,只是有点矮,我猫了一下腰,凑了过去。
   好像旁边还有个人弯着腰在看书,我过去后,便往外退了一步,让出了位置给我。
   很快的我就找到了新一期的《青年文摘》,便拿起一本,还没翻到“校园逸趣”,我就习惯性的站直了腰。
   于是,我感觉到了头碰到一团软软的东西,然后就是“哗”的一声,接着是“哎哟”的一声惊呼,也感到我头皮颇凉……
   ——我顶到了凹在塑料棚里的积水,水顺势“哗”的流下,一小部分洒在我头上和衣服上,大部分则……
   大部分则淋在我旁边的那个……那个女孩的头发上和外套上!
   我蒙了,紧张的顺口说出了普通话:“对……对不起!”
   其实不管用了。那女孩是猫着腰的,所以积水从她后脑勺淋下来的,头发,背后的外套都湿了。
   女孩可能也太意外了,或许她也蒙了,只顾用手在拧头发上的水,她的头发好像很长。
   也许因为我讲普通话吧,那四十来岁的老板以为我是外地人,忙吓唬我:
   “你不要走啊,跟这妹仔好好赔不是,真是的,这样冒冒失失……看这大冬夜的……”
   我一时臊的脸都红了,我现在哪敢走。
   湘妹子的火辣辣的个性,这我是领教过的,如果眼前这女孩抬头来骂我一顿的话,我可丢脸了,真是斯文扫地啊!
   报摊下很小,我和那女孩都已站在细雨中了。
   女孩抬头望了我一眼,我已暗吸一口气,准备接受批评教育了。
   或许带着副眼镜站在细雨中也一脸雨水的我,让她暂时压下了火气吧。她只说了句:“你真是的。”
   然后,她朝灯火处的电影院看了眼,快步走了过去。我也只好跟了过去。电影院门口其实是个大厅,摆着许多电影的宣传广告。
   现在夜场电影已经入场了,所以里面只有几个人在看电影画报。
   我跟在女孩后面非常尴尬地进去的。灯光下,我看到她背后的外套已湿透了。
   女孩只顾擦头发。我轻轻的说:“你……你外套湿了,应该换下来……容易着凉的!”
   女孩回过头来,头发湿漉漉的。
   我和她面对面的站在了明亮的灯光下,我不由得心跳加快紧张了起来……
   通常只有两种情况下我才会紧张,一种是做了亏心事,另一种是遇见漂亮的女孩。看来,今晚我都碰上了……
   如果依照痞子计算轻舞身高的公式,同理可得:
   我和她相距30cm,我看她的俯角为20度,则我们身高差约为:
   30*tan20=10cm。我身高175cm,那么她就是165cm左右了。
   当时女孩朝我笑了笑,说:“你头发也湿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也许今天很心亏。我又吸了一口气,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
   不知是否还记得紫霞在盘丝洞里要把自己的手和至尊宝得手绑在一块时,为了让至尊宝相信她晚上不会变成青霞,紫霞微笑着向至尊宝眨了一下左眼的那一经典的纯清画面吗?
   当时至尊宝就吸了一口气。
   至尊宝吸的那口气和我刚吸的这一口气属同一范畴。
   我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甩掉上面的雨珠,并把外套递到女孩面前:“请你……换上吧,实在是……对不起了。”
   我的意思其实更诚恳。
   “是全湿了吗?”女孩反手到背后摸了一下。
   “是的,不换下来,可能里面的衣服也会湿的。”我像做错了事的小学生。
   女孩转过身,背对着我把外套取了下来。她里面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针织薄毛衣。
   可能她想知道毛衣有没有湿,于是右手从左手下反过来摸背后的衣服。
   由于衣服绷紧,我看到了她衣服里映出的每个女孩都有的那样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我低头,又吸了口至尊宝那样的气。
   女孩转过身轻声说:“还好,里面衣服不影响。”
   我忙把自己外套递上:“很对不起……都是我的冒失……请你披上。”
   这天气很冷的,我不想她再冻病了。
   女孩挽着自己的外套:“那你呢?”
   “我不冷的——真的!”
   见女孩还是水汪汪的看着我,我终于说了一句轻松一点的话:“没事,我挨冻也应该的,谁叫我今天惹祸了。”
   女孩“呵呵”的笑了:“你是哪里人?”
   因为我一直讲普通话,这时她也用普通话问我,居然发音也很准。
   一般湖南人讲普通话都带湖南腔,外省人叫我们湖南牌普通话,一说就能听出来。
   像我这种另类的湖南人是很少的。
   其实她家乡话很好听。
   我们那地方的方言,男孩子讲起来粗粗的,有点土气。
   女孩子讲起来则略带甜腻和嗲,有那么点妩媚之音,仿佛能感受到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
   这女孩子说话的感觉就属这类的上乘之作了。
   我告诉她,虽暂找不到人作证,但我确实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只是现在在广东而已。
   我也说,在广东天气热,刚回来还不知道冷。
   我说着将外套递给她,她接过了。
   明亮的灯光下她微侧着头,白皙的脸颊泛着淡淡的胭红,很是……
   怎么说呢,是“三分春景画出易,一段羞色描来难”吧。
   :)害羞的女孩很美。
   蓦地,我觉得自己脸颊也烫了……
   眼前的这一场景,恐怕要忘记是非常难了吧。书上说,羞涩是美酒,喝了一口便醉了一生。我想,可能是的吧。
   女孩微仰着头,用手去拉外套里的头发。她另一只手还拿着自己的外套,我忙伸手帮她接过来。
   这时,女孩又把系在脖子上的一条蓝底碎花的丝巾解下来。这是装饰用的小丝巾,看来是个挺有小心思的女孩儿。
   也许,我和女孩在这边的行为有点怪异;也许换下了外套,我略瘦却挺拔的身材;更也许,披着件男式外套,微湿的头发搭在一边的女孩很是清秀,所以,不时有路过的人好奇的往这边张望,让我有点不自在,又有那么点虚荣。
   毕竟,和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在这样的一个雨夜,要是再来点音乐,再来杯热咖啡,就……
   胡思乱想时,忽然想起苏容还在等我,忙拿出手机来,对女孩说了声:“对不起,我打个电话。”
   女孩笑笑点了点头,用手梳着黑亮的头发。
   电话一接通,苏容就问我怎么还没到。
   我轻声地说:“我遇到了一点事,晚一点来。”
   苏容问了句:“什么事?”然后又说:“快点吧。”
   我挂了手机,女孩说:“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没事了。”说着,要脱外套下来。
   我忙阻止:“没事,你不要换下来,如果……生病了,我就更过意不去了。衣服你就穿着吧。”
   女孩停住了:“那怎么行,你也不是故意的。不必太客气。”
   我笑了笑:“要的要的,我是太过意不去了,真的!改天我一定请你客,好好来道歉。”
   后一句话才是我的真心话,能让我多道歉几次就更好了。:)
   “哦,忘了介绍,我叫孟远,嗯……那个……是男的。”咳,不知是紧张还是冷,我的话也哆嗦。其实我有用心的,想以此引来女孩的自我介绍。
   电影里都是这样的,男孩介绍完了,女孩也会介绍的。
   但女孩只“呵呵”的笑,牙齿很漂亮:“嗯,看出来了……”稍顿,又说:“嗯,借你的电话用一下,好吗?”
   “当然可以,你用就是。”我忙把手机奉上。
   她笑着接过,走开几步,然后拨号。
   她用家乡话说的,说得很轻,好像是说,她不能去了,又说现在不方便,回去了再告诉对方之类的。
   女孩说得卿卿我我的,我想她是在跟男朋友说话吧。
   害得她不能去约会了,我真过意不去,不过想着她有男朋友,我不由有点酸的感觉。
   ——真奇怪,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是的,多么清新特别的女孩啊,却已进入了围城,可惜!
   她笑着还我手机时,我说:“留个电话好吧,今天害你不能去赴约,改天我一定请客道歉。”
   其实我想问她名字的,但怕目的性太强,只好如此迂回。
   问电话,肯定要知道名字才能打的。:)
   “真的不用了,你太客气了,没事的。”她望了望我,“我得回去了,谢谢你了。”
   说着她想换下外套,我忙摇手:“这衣服你先穿着吧,下着雨很容易感冒的。”
   女孩的笑容真的很甜,眼、鼻、眉都在笑,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轻笑:“我家很近的,我打车回去很快就到了。”
   女孩换下我的外套,又拿过我手上她的外套。既然这样,她刚才不接我的外套也行的,看来是不忍心打击我了。
   我却在跟她说:“能认识到你很高兴,但没想到老天爷跟我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希望你回去洗个热水澡,忘掉今晚的不愉快。”
   听到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她突然望着我认真的说:“今晚没有不愉快,真的。”
   她又笑了:“刚才用你手机打过一个电话,我知道你的电话了。明天我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我没有生病,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说完,她望着我点了点头,就像老师在鼓励一个做错事的学生承认自己的错一样点了点头。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峰回路转。说真的,不管她明天会不会记得给我打电话,就像她说的,今晚没有不愉快。
   是的,今晚很愉快。
   走出电影院门口,忽然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拉着我:“大哥哥,姐姐这么漂亮,你就买朵花送给她吧。”
   我也看到了小女孩手上的玫瑰花。我又蒙了。
   女孩也回过头来,看着小女孩拉着我的情形,不由笑了。
   要是笑可以用玫瑰花来衡量的话,女孩的笑值得买上一打的玫瑰。不,会是更多。
   可我和她不是情侣。平时这情况,我可以很随便的躲开小女孩,可今天……
   要不要买朵花表示道歉呢?可玫瑰也不是表示道歉的呀。
   正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一辆的士在女孩面前停下了,女孩已拉门上车了。
   我忙跨上一步,递给司机十块钱。这可够逛这个小城的了。
   女孩说了句:“你真的太客气了。”
   我来不及说什么,只好笑笑,向女孩挥了挥手,她的车便消失在雨幕中了。
   还有点零星的小雨,我穿上外套,想着苏容还在等我,不由加快了脚步。
   我习惯性的伸手进外套的口袋,却摸出了一条浅蓝色的丝巾。
   这是今晚上故事的证明吗?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不过有可能是我走进了时空隧道,在缘份的时空里,我邂逅了一个女孩。而也许,这是一个致命的邂逅。三、缘起如梦
   找到苏容时,快八点了吧。他们倒在听音乐喝咖啡,并不十分在意我的到来。
   我则又一次十分抱歉得说了许多“对不起”之类的话。
   当然,和苏容不用这样虚伪的,只是在座的还有一位潇洒的男士和一位漂亮的小姐。
   苏容埋怨了我几句后,就开心的给我介绍:“学伟,我朋友。”又指我,“孟远。”
   于是,我和学伟握了一下手,我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亲近,然后我们说了几句“久仰”、“早闻大名”之类的英雄惜英雄的话,一副相逢很晚的虚伪。
   苏容又伸手指向那边微笑着的女孩:“月晴,刘月晴。”
   和女孩子的初次见面就有点不自然了。握手似乎太正式了,也虚伪了。
   拥抱嘛……那根本不可能的事,五千年的儒家思想从来没教过我们要这样子的。
   所以,我只是用力的向她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坐了下来,我喝了口热椰汁。
   苏容说:“雨星今天不能来了,她有事,改天我们再约她吧。孟远哥,你让我们等了这么久,就要罚你了哦。”
   “应该,应该。今天就我请客,你们随便啊。”今天是该请客了。
   “好啊,下次约了雨星,我再请大家。”苏容高兴的说。
   这就是我第一次听到“雨星”这个名字时的场景。
   咖啡吧里播放着那首经世名曲《致艾丽丝》,这让我不由想起了韩剧《蓝色生死恋》,那个凄美浪漫的故事,主题曲用的就是《致艾丽丝》。
   也许今晚不适合这样的气氛吧,却让我一再听到《致艾丽丝》。
   可能我讲普通话吧,因为我讲家乡话就像我讲广东话一样,结巴且辞不达意,我的母语便是普通话了。我跟学伟解释了这样一番,以免他会以为我清高,讲洋话。
   但实际,我觉得和他还是有沟通的障碍,倒是和月晴的交流反而好一点。
   也许这是异性相吸吧,就像苏容和学伟的恩爱一般,眉来眼去,竟是甜媚。他们在热恋中嘛。
   我只好和月晴说多点了。
   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奇妙。月晴原来也在广州工作。
   我说我也在广州,而且好多年了。月晴就高兴的问我:“类居冰斗?”
   她说的是广州话,问我住在哪里。我告诉她,广州话我会听不会讲,就像家乡话一样。
   月晴笑了笑,说:“我讲的也不好,在学。我在员村附近的。”
   真奇怪,又是在员村的,这会儿我想到了许菲,她也在员村附近的。
   “我是在白云机场附近的,起航的飞机从我的窗前飞过。”我告诉月晴。
   这时苏容插了进来:“月晴是雨星的堂姐。你俩都在广州,应该多联系点。”
   我觉得这场约会,仿佛那个“雨星”才是主角,今天却没来。
   而且,苏容讲“雨星”时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至少我这么觉得。
   “那个‘雨星’……是哪个码头的?”我问了一句,好奇的。
   学伟和月晴都“噗”的笑了,苏容早熟悉了我的套路,是见怪不怪了。
   苏容说:“雨星叫刘雨星,是我们医院的见习护士。本想介绍你们今天认识的,可能医院有急事,来不了了。”
   苏容眼睛笑笑的看着我,我却在想:刘雨星?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仿佛曾经在哪里听过了的一样。
   就像宝哥哥见林妹妹时的那种“这个妹妹我见过”的感觉。
   讲不清楚的是,我是个唯物主义者,却相信缘份的故事。
   我也跟自己解释,或许这个冬天关于狮子座的流星雨,还有F4和他们的那首《流星雨》,见报率太高了吧,所以,“刘雨星”和“流星雨”,故而觉得熟悉,似曾听过吧。
   不过,感性上我宁愿相信我那似曾相识的第六感觉。:)
作者: 可馨_    时间: 2004-6-16 20:40
继续继续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6 20:49
我没有说什么,表现得很沉稳,给在座的各位加满了饮料。
   苏容常说要给我介绍一个让我心动的女孩,想看我陷入爱情的傻模样。看来,她在积极活动了。
   对于这种朋友介绍的,我不是很反对,广州不就有了个许菲吗?
   但我弄不懂,苏容是怎么去说服人家女孩子的?
   跟人家说我的时候,会说到我的哪些方面,会夸我吗?
   咖啡吧里终于换了别的音乐了,我没听过的,但很好听,很轻柔。
   不知怎么的,学伟没跟上苏容的步伐,他问我:“在广州有女朋友吗?”
   照我跟苏容的熟悉,这时学伟应该结实的挨了苏容一粉拳,明明知道在给我介绍朋友,学伟也太不小心了。
   我笑着对学伟说:“我怕不小心说错话的时候遭到最亲蜜的人的偷袭,所以没敢找,先练好铁布衫再说。”
   学伟忍着笑很有感触的点头,我却遭苏容那样的盯了一眼,还说:“你是该找个人管了。”
   我顺势说:“是啊,现在又认识学伟了,要是把他带坏了就不得了了啊?”
   看来苏容的绣花粉拳功力还是不错的,学伟基本上不敢接口了,我只好转话题到月晴身上:“你呢,有朋友吗?”
   “有啊。”月晴挺爽快的,“回广州了,过来玩吧。”
   “你男朋友不打人吧……我是说,过来找你玩不会有危险吧。”我是笑着说的。
   月晴也笑:“那你带女朋友来就是了。”
   “嗯,好,今晚回去我就做绣球,明早上街找女朋友去。”我挺认真得说。
   学伟可能很少听到我这类的思维,他好奇的问:“男的也扔绣球?”
   “行!”我是越说越来劲了,“要不你试试,你绣球一出手,苏容马上一个武当的‘梯云步’,接着一招崆峒的‘妙妙空手’,立马将你的绣球接过来,你信不?”
   苏容会不会接绣球倒还不知道,她只是将桌上的桔子皮向我砸了过来。
   我本可用“二指禅”将它接住的,一想到这应是学伟来接的,不由就慢了半拍,被桔子皮砸了个正着,真是有失一代大师的身份了。:(
   苏容其实挺温柔的,恋爱后我估计她是被宠坏了。要么就是如意郎君已如囊中之物,也就不再顾及淑女形象了。:)
   后来,我收起了嬉皮笑脸的嘴,正儿八经地和他们聊了些天南海北的事。
   从拉登的女儿嫁给了拉登的岳父到中国足球在世界杯上是怎么死的,从美国的熊猫最近结婚了到2008年奥运会我想设计一个巡航导弹点火仪式等。
   他们越崇拜的看着我,我就越精神抖擞添油加醋的胡侃。
   还好,老朋友新朋友都比较守江湖道义,不曾拆穿我的谎言或者无稽之谈。
   看他们聚精会神的样子,我倒累了,不知谁接过了话题,我却听着听着,莫名的想起了今晚的那女孩。
   她现在还好吗?
   苏容在跟学伟和月晴说,我上学的时候是如何地严谨为学,腼腆为人的,说我现在一点也不像以前的样子。
   说得她好像很后悔什么的样子,不过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就记住的也和苏容的感觉不一样。
   月晴却说了句很有哲理的话:“热闹的背后是更孤独的寂寞,也许开心的只是笑容吧。”
   突然我觉得,她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可能我们都是都市里的寂寞人吧。
   走的时候,我拿出身上的通讯本,记下了月晴的电话。
   一般我只把常联络的亲友电话存到手机上,其他的则记再通讯本里。
   我也把我的手机号写给了月晴,她比我要先回到广州,我告诉她:“回了广州,我会找你联系的。”
   她笑了笑:“现在就不能联系了吗?”
   我也笑了:“好啊,保持联络。”
   苏容说,要和学伟送月晴,让我先回家。
   我想他们还有一些特别的告别节目吧。
   我笑的怪怪的和学伟握手告别:“兄弟,保重!”
   学伟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醒来的第二天,当我躺在床头准备安排新的一天时,突然觉得,昨天已远去了,一分一秒的越去越远了。
   我在留恋什么呢?我觉得自己幼稚。
   ——我留恋《青年文摘》上没看完的“校园逸趣”以及……那个故事?
   我自嘲的一笑,翻身起来,我准备今天去上网,告诉我天南海北的网友们,我想念他们——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变态的也好。
   我一直认为,上网只是休闲的一种方式,就像看会儿电视,散一下步一样无目的性的。
   所以,我坚持心情好或者不好时,都上网去Q一下,排泄一下心情,随便找个美眉(至少她自己说是的),和她胡扯八谈的聊一通,留下一批类似“某某到此一游”的废话。
   不过,我保证是真心在聊,至少也是善良的谎言。
   因为过了今天,也许谁也遇不见谁了,就算网上相见,也不知坐在电脑前的会是怎样的一个灵魂,那又何必那么累的去骗别人呢?也许只是在骗自己吧。
   网上谁会在乎你说的是人话还是鬼话呢。
   于是,我最后的底线就是出卖自己的电话,但绝对不会和网友去见面。
   到现在,我也只和两个网友通过电话,只给过一个网友我的电话,那就是果果。
   果果在武汉读大学的,今年大二。
   如果说我的网龄是573天的话,那么我认识果果有572天了。
   是的,我是在上网的第二天遇见果果的。
   那天,当我结结巴巴的和果果聊了些不相干的话题后,我再也找不到词了,我干脆问果果:“我们再聊些什么呢?”
   果果当时肯定有很多网友在她的石榴裙下转,她心不在焉的回我:“就聊聊天气吧。”
   “那好,我抬头,看见漫天的雪花,一片飞来一片寒。”我把这条Messaga发了过去。
   而那时是六月的天空,而且我在北回归线以南的广州。
   果果打了个大大的惊叹号,然后说:“你很会幻想的吗?”
   我回道:“不是,因为我比Miss窦还要冤。”
   于是我跟果果侃我是如何真心上网来聊天会友,却无人在意我的诚心,让我“养在深闺未识人”,这可恨的网络世界辜负了我一片冰清玉洁心。
   果果打了串“呵呵~~~~~~~~~~~”过来,我们就这样聊上了
   我告诉她,她是我的第一个——当然指网友了,如果有网恋这东西的话,那她就是我网上的初恋了。:)
   果果是个很有情趣的女孩,常给我发些好玩的动画过来,也让我学会了很多上网聊天的术语。
   我也想,她是恐龙吗?果果说不是。
   我找了个叫“酷吧”的网吧,人不是那么多。
   打开QQ的注册向导后,我倒把自己的号码忘了。这是常有的事,就像自己的名字别人叫的最多一样。
   我翻出随身的记录本。终于上到网了,马上传来了“嘀嘀”的叫声。
   我瞄了一眼,QQ的“喇叭”在闪烁,这说明不是系统广播就是有人让我加好友。
   我习惯先看看有没有在线的朋友,一看还真没!
   想想,大上午的像我这样无聊的网友肯定没几个,我便打开那闪烁的“喇叭”,果然,是两个系统广告,无非又有新玩艺了,让我上网下载而已。
   还好,广告后终于看到有黑白的头像在晃了,我用鼠标击开。
   一看,才知道是吕西给我的留言。
   吕西的网名叫“幸福时光”,这是看了董洁演的《幸福时光》后改的。
   我建议他直接改“董洁”得了,他还假装害羞不好意思。
   我的昵称是“淡水河岸”,上网后就没改过了。
   吕西一直怂恿我再换个名字,说常换才有情趣,我倒觉得他嫉妒我名字的清雅,因为时有美眉说和我聊的原因是我名字好听。:)
   吕西的留言是这样的:
   “臭水沟,什么时候流到家的?一路上你滚滚奔腾还精神吧,小心我们防洪部队把你消灭了。
   不常上网就给我发手机短信吧,还有,见到漂亮的MM要有骨气点,不要近美情怯了,一定要记得把我吕西介绍给她哦。:)”
   我笑了笑,给他回:
   “你有董洁还不够吗,慢慢享受你的幸福时光吧。
   我很好,一路上很是收敛,军民关系不错。
   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见到了PLMM,我会忘记你的。:)”
   是的,见到漂亮的女孩,我连我自己都忘了,何况兄弟你吕西呢。
   还有一条头像在闪,我点开后,就看到了果果的留言:
   “水水,每天每日,有人在离开有人在归来,倘若冬去春来的起风的三月,我们忘了彼此的名字,你还会记得我吗?
   冬天来临了,你会站在飘雨的窗前做些什么呢?
   缘起缘灭的每一日里,我在自己的缘分里离开了又归来。忘了离去时是因为谁,只是知道归来时,曾经已不在。
   但愿他日阳光明媚微风习习的三月里,勿忘我,勿忘果果我!
   最后,水水,祝你幸福平安。~~~~~~~~~~~”
   下面还有一幅漂亮的画,一幢小房,一排木栏栅,几朵白云。很温馨的。
   看完果果的留言,我半天没动,想回点什么,却不知怎么动手。
   看来今天是个没灵感的一天。
   果果就是这样一个女孩,有时特依赖特脆弱,多愁善感得很伤感,有时开朗活泼,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就像那个快乐的邻家小女孩。
   网络具体会带来什么样的新式思维,或者在社会生活活动中扮演着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据说学术界还没有定论。
   就像网络文学,就像《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它的语言形式,它的跳跃思维,我们都接受了,而且有一批《亲密》迷了。
   还有《大话》迷,也是网络上成长起来的。
   一个二十一世纪资讯时代的年青人,就要是一个《亲密》和《大话》迷。
   看到果果的留言,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却不知怎么给她回信息,直到又有一个头像在“嘀嘀”的闪烁。
   我点开它:“HI,你好。”
   很普通的网友问好方式,我打开资料,是个叫“月儿”的MM。
   于是我也回她:“嗨,你好。”
   “陪我聊聊天可以吗……我今天心情不好。:(”
   这是为了吸引网友,没话找话的说法。我笑了,但没问她怎么了。
   “好啊,你哪里的,多大了?”
   不知几何起,网上有个“四项基本原则”:
   坚持问对方的性别,坚持问对方的年龄,坚持问对方所在的城市,坚持要对方的电话。
   就像地球有三大物理定律规定了所有的游戏范围,网络也一样的。
   这个月儿给我的回答是:“同是网上寂寞人,相逢何必多相问。”
   看来她蛮有两把刷子的嘛,于是我先打了个笑脸:
   “:) 愿网上偶尔相遇的我,给你带来片刻的欢欣。”
   “会的,知道吗?我阅人无数的。:)”
   “嗯,你很特别的。”
   “? :)”她回了些符号过来。
   “因为,别的女孩都在网上扮清纯,而你却老气横秋的。:)别生气哦!”
   “:) 不生气的。也许吧,我今天不高兴,难得扮了…卸妆了。”
   “也是,上网来休闲的,不必如此紧张。”
   “不要让我觉得你也很普通好吗,拿出你最大的本事来聊怎样?”
   我不由一愣,又打开她的资料:21岁,湖南,学生。
   个性留言是一句《诗经》里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
   不太懂了。今天我的心情也不爽,怎么了,你是女孩就可以这样了吗?
   我不准备怎么理她了,随便回道:“那我出个谜语,看看你有多聪明先。”
   这个“先”字是广东的用法,汉语里这是做状语要放在动词前的,我习惯了。
   好像月儿的在网聊友不多,很快她就回了:“好的,你说吧。”
   于是我把阿西曾经整过我的一个谜语发了过去:“近看是个窟窿,远看是个灯笼——打一物。”
   这个谜底是出乎意料的,一般难猜到。
   果然过了好一会儿,月儿才回过几个字来:“煤球,是吗?”
   煤球很多个窟窿的,当然不是了:“你怎么想到是煤球的?”
   “你告诉我是不是就得了。”
   什么口气?上网聊天也给点职业道德嘛,你以为你是美女啊。
   不过心又想,这么嚣张,真的是个美眉吗?:)
   我不是说美眉都就这样子的,一般美眉有点这样的专利,绕着她们转的苍蝇多的是,她们也不在乎谁是谁了,也就这样趾搞气昂惯了。不像恐龙们会扮可爱,扮清纯温柔。
   “不是!”我给她回答得很干脆。
   “那也不想了,告诉我答案吧。”
   看她那口气,我就想故意气气她:“那好,我说了,不过你先扶稳椅子,别摔着了。”
   “好的,说吧。”
   “真的说了。不过你还是看看旁边有没有别人,不要吓着人了。”
   “行了行了,快说,我一个人在家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是不是失恋了?我心里恨恨的。
   “那好,你听清楚了,答案就是:破灯笼!”
   我传完信息就想把窗口叉掉的,我得浏览一下新闻去,但我还是等了一会儿。
   好一阵子,才传来“嘀嘀”之声:“哈哈~~~~~有趣。我要先走了,谢谢你。”
   我信息还没看完,她的头像就变成暗的了,说明她已下线了。
   真是气死我了,连“再见”也不说一下,真没文化。我一怒,把她从好友中踢掉了。
   气得我心情不好,网也不想上了。
   想想我不说风流倜傥,至少在网上也是妙语连珠,吸引过不少的单纯美眉,今天居然让我吃闭门羹。
   好,我们是仇人了,从此有我这条河就没你那只月。
   走出网吧,吹吹风,我心情才好点,漫不经心的走着。
   突然手机响了,我拿起一看,是本地的电话,不熟悉。
   “喂,你好。”很好听也很陌生的一个女孩的声音。我努力搜索记忆里的在家里的女同学的信息。可惜我的搜索速度太慢了,那微带点乡音的普通话又传来了:
   “你在做什么呢?我现在没生病了,你不用担心了……”
   不知怎么的,我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快。无论多愚蠢的我,也知道她是谁了。一时间,脑海里调出了她所有的记忆信息。
   “哦,你好,你好……”也许大脑的信息处理慢,导致我嘴巴有点“内存不足”的样了。
   电话里清脆的传来了一声笑声,大脑里也迅速的调出了她浅笑的样子。
   “我说过要给你打电话的,没骗你吧。”她这回用家乡话说了,咿咿哦哦的像个天真的孩子。
   我说:“听到你的电话很高兴,没想到你会打电话给我……这是你家的电话吗?”
   其实我何止是高兴,简直是高兴到暗爽,暗爽到内伤啊。
   “是啊,你还想请客吗?”她没有笑声传来,但我知道有笑的。
   “对啊,昨晚确实是太抱歉了……”
   “你客气了,昨晚……没什么的。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下子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但怎么我也得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我想。
   “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也许我话题转得太快,她楞了一下。
   “可以问的啊。”
   我笑了下,其实从接到电话就一直在笑,嘴角一直朝上翘着的。
   “叫我‘三三’吧,一二三的‘三’。”这回我听到了她的笑声,“也许,我们还能见面的。”
   “三三,”我想,“沈从文有篇很美的散文,里面的那个女孩也叫‘三三’。”
   听到三三说还能再见面,我便说:“当然了,你的丝巾还在我这呢。”
   “丝巾?哦,是啊,难怪我找不到……你先帮我收着吧。”
   难道她不知道丝巾在我这?
   除了丝巾,我们还有见面的理由吗?只是客气的说说吧。我心想着,却也不由满怀憧憬。
   “那有空的时候,我约你出来,把丝巾还给你。”我说。
   “好啊,等我有空的时候,我发信息给你。”三三说。
   我放下手机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沿着这条陌生的街走到了什么地方,周围都是陌生的楼巷。
   我想,我开始迷路了,迷失在那轻笑微漾的花样年华里。
   下午的时候,苏容打来电话:“孟远哥,你在做什么?”
   “看电视呢。你呢?和学伟在一起吗?怎样,我这哥昨天没丢你的脸吧?”
   苏容笑了笑:“我在值班。学伟说,看你人挺斯文的,说起话来就不得了了。”
   我也笑笑:“你没解释吗,我是你们那帮损友教坏的?”
   “什么!我们同学哪能影响到你。我现在正想着,是不是认识了你,才害得我这样不淑女的,呵呵……”
   “不,苏容,我觉得你挺好的,和学伟挺般配的,我特羡慕你们。”
   “算了吧,我知道自己怎样,你不用安慰我。你觉得好的应是雨星那样的女孩子。”
   她突然变了个语调:“喂,我正看着雨星在外面忙来忙去,改天我再安排你们认识怎样?”
   我不由嘴角笑弯了:“什么样的女孩啊,你就那样肯定?”
   “当然了,认识你二十年了,白认识的吗?你只会嘴硬,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的。”
   我好气的笑着:“哦,那真的要见识了。你先说说看,她就那么恐怖得沉鱼落雁吗?”
   “不行,我不会说的,见着了你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喜欢一见钟情的感觉。”
   她倒真的了解我,我一时无言了。
   苏容又说:“月晴对你的印象不错,相信她也会把你告诉雨星的。”
   “是吗,我真的有那么好吗?”我虚伪的笑了。
   苏容说:“是吧,我想一个这么多年了我都不愿放弃的朋友,肯定有他好的东西。孟远哥,你要自信点,尤其在漂亮的女孩面前。”
   那一刻,我脸一定发烫了。这那是妹和哥在说话啊。
   想不到的是,傍晚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条短信:
   “嗨,你好吗?我是刘雨星。想不到会是我吧,因为我们也还不认识。不过没关系的,我常听苏姐说起你。抱歉昨晚不能来参加相聚。”
   我确实很惊讶。
   和小布什听到双子大厦遭民航客机袭击后还能听小朋友讲故事的惊讶不一样,我的惊讶和紫霞突然冒出来问“神仙?”“妖怪?”时的至尊宝的惊讶有点相同。
   短短的几秒钟的大脑短路,再加上短短的几十秒钟的思绪飞扬,我就决定回信息了,虽然还不知道要说什么:
   “嗯,你好吧!我是孟远,想得到是我吧,因为我们相识了:),不过没关系的,会常听说起你的,我们也会再见的。”
   信息发出去后,我就很后悔,不知道自己在说了些什么。
   一会儿她又回了:这是月晴的手机,有空的话我会和你聊天的。回来还习惯吗?:)
   看到笑脸符,我仿佛看到一张笑脸,只是不很具体,感觉会是像那个下雨的晚上那个双眼清澈笑语盈盈的女孩吧,我想。
   “好的,我对短信向来是有来必回,何况陪你聊天呢。回来还习惯,除了天气太冷,饭菜还不适应,也没什么好玩的,其它都好。:)”我也打了笑脸符。
   “呵呵……你这人有趣,不喜欢也说得这么娓娓动听。”
   “嘿,炎黄子孙嘛,也就会谦让这点美德了。你呢,还没放假吗?”
   “还没有,我在医院实习,过几天才放假。”
   毕竟不熟,我不敢多问,她也很快的跟我说了下次再聊。
   收下电话没多久,我收到许菲发来的一条短信:
   想和你去看海,却把握不住莫测的未来;
   想和你去登山,却充满对爱情的茫然;
   想和你去流浪,却到不了幸福的天堂;
   想和你去逛街,却得到警察的拒绝,
   他说,不让遛狗。
   我笑了笑,找了条短信给她回了过去:
   最近总是想你,我知道这样子不好,
   但不把心里话告诉你,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不会勉强你。
   ——如果你真的困难,我那两块钱就别还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开手机,才收到许菲得回电:
   “呜……你这个小气鬼,两块钱就要后悔一辈子啊,我看还是还你好了:)” 第二天我又上网去了。我得给果果回点什么。
   一上到网,就听到“嘀嘀”的QQ在叫。
   打开第一个,是吕西发来的,这小子天天上网呵。他给我发来的是一首歪诗:
   我欲下线归去,
   惟恐天南海北,远处不堪寻。
   查找选芳名,何拟在网吧。
   打电话,记传呼,单照付,不应心疼。
   何时不想聚时缘,
   月有阴晴圆缺,网有恐龙青蛙。
   非常熟的朋友上网有时找不到什么好聊的,便相互找好玩的小段子,或者小动画互相发发,算是问候了。
   我一时不知给吕西回些什么好,告诉他我用水泼了一个女孩?还是别了。
   本来没事的,从阿西的那张嘴里出来,黄花闺女都会被说成老太婆的。
   于是我把不久前听到的一个笑话发给了阿西:
   某一女生做诗曰:
   一日黄昏漫步,见一男生装酷,
   呕吐呕吐,低头只想撞树。
   男生回诗曰:
   一日自习深处,见一恐龙撞树,
   恐怖恐怖,可怜那棵小树。
   打开第二个闪烁的头像,却是昨日的那个“月儿”在“陌生人”的栏下晃动。
   看时间,是今天早些时候留的,她说:
   “昨天的事不好意思,你是个不错的聊友,希望有机会再神聊一番,因为我也不错的。:)”
   看到这个留言我真是不知怎么说,我任她在陌生栏里晃,并不想加她为好友。
   我给她回道:“看在你夸我的份上,我就给你回这条信息吧。:)茫茫网海静候芳驾。”
   然后,我点开果果的信息栏,给她回留言了。
   虽然和果果没见过面,也没见过相片,但觉得她很熟悉了。打过电话,知道她是真实存在的。
   从她上大学起,我们就在一块聊了,这么多的文字,我想,会出卖一个人的灵魂的。文如其人嘛,我相信人的气质会透到文字里去的。
   我跟果果谈了下回家的感受,那种看在眼里的陌生和跳跃在血液中的熟悉,偶尔的街头一景就会引来童年的无数回忆。
   真可谓白云千载,悠悠而去的是韶华红颜,永恒的却是这若断若续的红尘之中的缘分啊。
   ——生我养我之地,记忆永远追寻的故土。
   果果的家在武汉的长江边上,我的家却在资江的上头。资江的水流经洞庭湖,注入长江,也会从果果的窗前经过的。
   想起那首“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的诗,我就想起果果,这个很开朗的女孩。
   我告诉果果,理论上我做一条小纸船,从我家的这条江边放下去,它会从果果的门前经过,也许还能看见呢。
   我想果果的回答是:
   要是我不小心眨了一下眼睛,小船就过去了怎么办?
   从网吧出来,冬日下午的太阳暖洋洋的,我就在街边逛着。
   很多年轻漂亮的GG、MM骑着各式脚踏车从我身边叮叮当当的走过,长发飘起的风景,使这个冬季很青春。
   我回想起我在家读书时,也和同学们骑着车去郊游的情景,一晃已是多年了。
   或许这会儿大家都在这个城市,可是街上偶尔相遇时,却不能从似曾相识的眼神里认出从前的记忆了。
   正当我的思绪如“平原纵马易防难收”时,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昨天雨星用月晴的手机发来的那个号码。
   我打开短信:“我是月晴,不要误会哦。你在做什么呢?明天我要回老家去了,有空见个面聊会儿好吗?”
   我马上回她:“可以啊,我正在街上瞎逛呢,你说什么地方见吧。”
   “中心花园。”
   我没问她几个人来,也许,还有那个雨星吧。
   可是我见到月晴时,就她一个人。
   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雨星在上班呢……”
   我有点不自在的:“哦……你明天回老家是吧?”
   月晴笑了笑:“我家在乡下。回广州前,可能还回来一趟,到时给你拜年哦。”
   我忙说:“那不敢当,到时一块来聚聚吧。”
   我总觉得,晚辈给长辈才叫“拜年”的,虽然我比月晴长几岁,还是别说“拜”的好。:)
   我和她隔着一个身位左右,边走边聊。
   月晴突然问我:“你认识雨星是吧?”
   说到雨星我有点心跳加快,但我确实还不认识。我说:“不认识啊,怎么了?”
   月晴略带疑惑的说:“我觉得雨星像是认识你。”
   我只好笑着,不能说什么。
   月晴却说:“她也是你这样,说起你时就笑着。我还琢磨着,你俩是不认识了,害苏姐瞎忙活。”
   我马上收起笑容:“真的不认识,前天晚上第一次听到她名字,我向毛主席发誓。”
   不过,我想,这小城就这么些人,说不定还真的曾经相识过呢。就在那次擦肩而过的时候,就在街角的某个巷口边……
   缘分真的有来过吗?
   月晴说,希望我能早点和雨星见面。
   我问为什么。
   月晴说:“不为什么,有些人注定要认识的,不认识的话会很惋惜的。”
   这句话够我琢磨的了,看来这个月晴也不简单的。
   我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月晴一愣,笑了笑。
   我又问了一句,她才说,小我三岁。
   我今年26了。
   我又问:“雨星多大了?”
   月晴贼贼的一笑:“你问雨星自己吧。”还瞄了我一眼。
   本来我是挺会说的,这回弄得我做了亏心事一样。看来雨星这宝贝是个大家保护的对象啊。
   我只好抛开这个别扭的话题,和月晴聊了些关于广州的话题。
   晚上,找不到一个好看的电视节目,很是无聊。
   也许在广州看节目看习惯了,不喜欢家里那种说教式的节目。
   无聊中,我看到了那条放在衣服旁的蓝色丝巾——是该找个时间还给人家了。
   我拨通了那个叫“三三”女孩的电话。
   当电话里传来柔柔的“喂”时,我也知道,就是她接的电话了。
   我说:“我是孟远,还记得吗?”
   大概一秒钟的停顿,她马上轻笑道:“记得,当然了。你好吗?”
   “好的。你呢,你做什么的啊?”我随口问道。
   “我还在学校读书的,快毕业了。你在看电视啊?”
   “就随便看看,不是很喜欢。你的丝巾在我这,怎么还给你呢?”
   三三“呵呵”的笑了笑:“不急的,改天说不定我们就能遇上呢。”
   我也笑了笑:“那好吧,希望能早点遇到你。”
   “呵呵,会的。好了,下次再聊吧,妈妈叫我了。”
   “好的,再见。”她电话里声音很杂。虽然我还想说几句,但我还是说再见了。
   “嗯,拜拜。”
   她的声音很软,说“拜拜”时很好听。
   手机又来短信了,我一看是月晴的号码。我轻轻按开:
   “孟远哥,我是雨星,你还好吗?月晴姐明天回家去了,我也不能用她手机给你发信息了。”
   我把信息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给她回道:
   “没关系的,方便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的。祝月晴一路顺风。”
   “好吧,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月晴姐说今天见到你了。”
   “是啊,希望也能早点认识你啊。”
   “:) 嗯,相信会的。希望别吓着你了。”
   “不会的——哦,也许会吧,她们说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
   “:) 晚安。”过了好一会儿,雨星才发来一条短信。
   看着笑脸符,我也回:“晚安。”
   蓦然间,我觉得我和雨星很熟悉了,那种灵魂里思想里的熟悉。
   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述,像是生命里她早就等在那里了,只是等我来到后,轻轻说一声:你来了啊……
   也许我想得太多了,苏容和月晴把雨星说得神秘了,让我产生了幻觉。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现实中没有完美的东西,想得太好了,会失望的。
   宁愿落入平凡吧,毕竟还是凡夫俗子的命啊。
   ——如果说,我看破了红尘,那是骗你;如果说,我看不破红尘,那是在勉强;红尘无处不在,我无力可逃……
   静下来的时候,我也想起了叫“三三”的那个女孩,还有那条蓝丝巾……
   思绪如脱缰的骏马无拘无束的时候,我也想起了《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和紫霞、白晶晶的前前后后。
   会不会我也掉进一个这样的轮回?
   ……看来我真的想多了。
   要命的是,我却又想起初见许菲时的那个下午。
   我甩甩头,走到阳台上,想望着夜空里稀疏的几颗星星,找到那颗一年四季永远都不会离开的北斗星。四、相逢是首歌
   月晴走的时候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孟远,出卖一个信息给你,雨星肯定见过你了,你好好想想吧。我回家了,春节我还会来,希望能拿到你和雨星的利是。:)”
   “利是”是广东的习俗,春节的时候向接了婚的人要“利是”,以求相互的平安幸福。
   月晴说得夸张了一些,我明白她的意思。但她说雨星见过我,我就不明白了。
   我马上给月晴发短信:怎么会呢?雨星说的吗?我和她素不谋面啊。
   月晴回:死丫头乐呵呵的,谁知道你们的事,你见了雨星问她自己吧。她说你挺细心的,我看也不错。好好对雨星吧,祝福你们。
   这倒奇了,我真是“左呆呆右呆呆,怎么也不明白”。从未见面的两个人被说得就像已是瓮里捉鳖,板上钉钉的一样。
   难道神话找到我了?
   我又打电话给苏容:“苏容,在干吗呢,想问你一个事。”
   “嗯,在值班,什么事?”
   “你要介绍的……那女孩,我真的没见过吧?”
   “怎么了,”苏容笑,“想人家了?我明天下午约她出来,你别急。”
   “我真的问你,我不认识的,哦?”
   “应该不会见过吧,雨星医专还没毕业呢,今年来实习时我才认识的。要是你以前认识她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苏容笑。
   “哪里,我从没听过她的名字。再说,我能放过我的范围内出现的靓女吗?”我听苏容的口气我是真的不认识的了,于是也和她贫嘴一下。
   “是吗?你真的这么厉害,干吗还一个人只身来孤身去的?”苏容取笑我。
   我一时找不到话说,但又不想认输,只好说:“我是不愿意为了一棵树放弃了一片森林啊。”
   “怕只怕,你是走进了这片森林,找不到那棵树了吧。”苏容“呵呵”的笑。
   “嘿嘿,还是老妹你了解我啊。”我故意装作情场浪子的样子。
   “那当然,要不怎么让你认识雨星呢?”
   “到底何方神圣啊?要是我不喜欢,你岂不没面子?”
   “你少来套我话,我包你喜欢就是。如果我说不了解你的话,也没人了解你了。”
   苏容像我妈,我苦笑。
   苏容,你还以为我是那个忧国忧民多愁善感的少年郎吗?还会为了那份真诚而敢做敢为不计较结果的冲动学生哥吗?
   不了。在外的几年闯荡,我已失去那份真纯的感觉了。
   生活是现实的,我承认。
   虽然我想还是那个真性情的人,却理性告诉我,那不是真实的样子。
   但我还是固执的,要让感性牵引着——只因相遇太美了。
   一个眼眸,一声道别,只是太匆匆了。我记不住太多的容颜,却忘记了很多的笑脸。
   我期待与刘雨星的相遇。
   我期待那一刻的风,和那一刻天空的气息。
   也许那缕风,经过千万里的旅程,经过前因后缘的轮回,就在我们相遇的那刻,来到我们身边。它只是为那一刻而存在的。
   席慕容说:
   如何让我遇见你……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求五百年才化作一棵树,那么化作一个人呢,那要在佛前求多少年?
   佛不敢告诉我。
   晚上又收到许菲的一条短讯:
   万水千山总是情,是否你也好心情;
   世间还有真情在,回我短信行不行。
   我不由笑了,想给她回短信,但还是拨了她家里的电话。
   电话有点杂音,许菲给人叫回来的。拿起电话时许菲说的是家乡话,我也听不懂。
   我说我是孟远,许菲马上就换成普通话了:“嗨,没想到会是你,不好意思了。”
   “没事,鸟语挺好听的。怎么就不能是我呢?”
   许菲笑:“你才是鸟语呢……好,想到是你了,行吧。”
   我说:“鸟语花香都是赞扬的,你误会了是吧。”
   “你又想骗我。”
   “哎,我声明啊,我没骗过你,你不要说‘骗’,更不要说‘又’。”
   “好了,我正在和小孩子放烟花呢,你在家怎样?”
   “嗯,我在家挺好,没有人和我放烟花。你快去吧,要不看不到烟花了。”
   “呵呵,那你要赔我了。”
   “……这么大了还要人陪,哎,认识你真幸福啊。”
   网络上的“词语新解”关于“幸福”是这么说的:辛苦得没福了。
   许菲却不知我在骂她,说:“少来啦,我是说要你赔偿我的损失。”
   我故意的:“哦,就是吗,想许菲大侠素来只身闯狼穴,从不要人陪的。”
   “什么‘狼穴’?你又话里有话。”
   “哪里,是你自己想坏了吧。哦,是虎穴,我念错了。”
   “好啦,知道你厉害,出口成章。”
   我想许菲说的“章”,一定是“脏乱”的“脏”。
   “哪里,和许菲小姐比,我简直是井底的癞蛤蟆。”
   当然,我没告诉许菲,不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不是好癞蛤蟆,而我就是好的那种!
   终于,许菲被我吵得投降了:“好了,等我心情不好时再和你聊,现在我想长命百岁呢。记得给我发信息,再见。”许菲把电话挂了。
   其实我还想告诉她,根据痞子蔡的“红颜多薄命”的理论,轻舞飞扬是很短命的,而许菲,我看最多也活到三十而已。
   ——可怜的想长命百岁的许菲,呜……公元2002年2月6日,农历十二月二十五,星期三。
   这天阳光和煦,万里无云。冬季的天空一片湛蓝,只有少许的凉风,让人不由向往春天的日子。
   其实已经是春天了,2月4日立春的。
   就像朱自清的散文《春》一样:盼望着盼望着,春天来了……
   这也是我回家的第六天,家里的一切也都习惯了。
   在广州,到处是车水马龙,到处是人流不息,生活节奏也特别快。
   家里则是世界喧哗里的一处避风港,安详而又宁静。
   就好比电视节目,在广州,六点是晚餐剧场,八点是黄金剧场,接着是深夜剧场。好戏是一场接一场,各个台的节目是应接不暇。
   就算全看完了,街市还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还可以呼三唤四,要么逛夜市,要么喝夜茶,反正有得忙的。
   家里不然,就那么几个标准台。看完那几个样板戏,窗外已是静悄悄,父母也叮嘱要早点休息了。
   只是偶尔能听得到报晓的公鸡。
   不知那公鸡是思念谁呢,还是自远方而来,未倒过时差?
   不过很有鸡犬相闻的山村遗味。
   一个上午,我是在看寒假少儿特别节目中度过的。
   正当我在昏昏沉沉的听到小灰熊去采蘑菇时遇见散步的小兔子并和他聊天,而我就正琢磨着小灰熊是吃斋还是吃肉的时候,苏容给我发了一条段信来:
   “下午两点,球场上见,我约了你的雨星。不用我教了吧,赶快化妆吧。:)”
   苏容说的“球场”是指由几个篮球场组成的一个大众玩耍娱乐的广场。
   这个城里的人,他们总有一部分记忆和这个球场在一块的。童年的夏天晚上,我和苏容他们曾在广场上的人群里捉迷藏。
   而这时我在想,真的要化妆吗?有这么隆重吗?
   不过,我还是洗了一个头,并想好,穿那件蓝色格子的外套。
   吹干头发,拿过手机一看,有条陌生的手机发来的短信,看时间,刚发来没多久。
   我打开短信:孟远哥,我是雨星。苏姐说下午你会出来玩,能见到你了,我却有些紧张。:)如果让你掉头就跑怎么办?
   我看着短信,这算什么呢?先给你打预防,别抱太大希望值,然后才能惊喜呢?还是先找好自己的退路,或者纯粹是开玩笑……
   我给她回:是啊,你提醒了我,不过我已按苏容的吩咐尽量打扮漂亮一点了,希望你到时给面子,不要掉头就跑。我掉头跑倒是真的,但不是吓的,你在我身后,我跑过来见你。:)
   不知她拿别人的手机不方便发信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许久她才回:
   “孟远哥,下午见——我不会跑的,我认识你。”
   我又想起了月晴的话,她说雨星肯定见过我,这回雨星也这么说了,看来真的是了。
   虽然不知是怎样的机缘,让她认识了我,却不由让我一身的兴奋。
   缘越妙越不可言啊。
   手机铃声又唱了。我的手机铃声是林志弦的《单身情歌》,很优美的旋律。
   看来电显示,是“三三”的。
   三三的声音很平缓,似诉似倾:“你好吗?我是来和你说告别的,我要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不由一愣,那个灯光下她羞色如酡的容颜似经典般的闪过,仿佛就在眼前。
   我的语言有点涩:“是吗?我……你的丝巾还没还给你呢。”
   三三应该笑了一下:“丝巾啊?没事的,也许我们还能相见啊,也让丝巾随缘吧。”
   三三一直和我说的是家乡话,燕语呢喃的,很好听。
   “是啊,随缘吧。虽然只是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的,还是相信你说的会再见吧。”
   这回她清脆的笑出来了:“孟远哥,名字能怎么样呢?比起能相遇来说,我宁愿记住一次难忘的相识。”
   她叫我“孟远哥”,突然不知怎么,我觉得特熟悉、亲切,内心不由一阵激动。
   我愣住了,直到三三问我:“那天下着雨,你去书摊看什么书啊?”
   我说:“《青年文摘》,我喜欢那里面的‘校园逸趣’。那天我去,想翻翻就走的。”
   三三“咦”的惊讶着:“是吗?我也在看《青年文摘》呢,我看的是‘青春风铃’。”
   真是如此有缘吗?天啦,谢谢你了。
   “青春风铃”是讲一些男孩女孩恋爱的浪漫故事,我也很喜欢看的。
   我说:“那真是太巧了,如果不认识你,真的会遗憾的。”
   三三“呵呵”的笑:“我想是上天安排的吧,所以,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我莫名的又想起紫霞跟至尊宝说的:“这段姻缘是上天安排的,是最大的。”
   我也笑了:“上天安排的好是好,只是不公平啊。”
   “嗯,为什么呢?”
   “要是让你来淋湿我就好了,我可以借此勒索,要你的电话地址什么的。”我笑。
   三三也笑:“嗯,我想上天安排的就自有他的道理。或许冥冥中一切早已有注定的,我相信缘份。”
   女孩子都相信缘份,相信很美的上天注定。
   就像紫霞相信她的意中人是能拔出“紫青剑”的人,有天会披着金色盔甲踏着七彩云霞来迎娶她一样。
   我也相信缘,但我也相信“命中无时要强求”的道理。
   只是注定很多的缘份是一面之缘的,就像三三吧。能遇见,就是我们最大的缘份了吧,我想。
   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我就出门了。虽然从我家到球场不用十分钟。
   今天天气好吧,球场上人多了一些,但与广州的天河广场比起来,这里简直可算没人了。
   玩耍的大都是在过童年的孩子们,也有些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显得很青春。
   还有几只小小的纸鸢在天上飞。
   球场边有一排栏杆,我就靠在上边,浏览着休闲的人们,等着我的故事中另一个女主角的上演。
   是的,生活是场戏,我们是戏子,只是往往不知道自己是那出戏的戏子。
   我终于看到苏容和学伟了,他们坐在对面供看球的水泥阶梯上,正亲热地说着话。
   我没跟他们打招呼。
   我慢慢的走着,双手插在裤袋里,敞开的风衣不时被风挑起。
   我看孩子们的游戏,看老人们脸上的笑容,看年轻的女孩走过后洒下的发波……
   我揣想着将要出现的那个女孩是否也长发的模样,是否也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容颜?
   我向着阳光——冬季的阳光并不晃眼,淡淡,却难忘。
   轻轻的风吹来时,我不经意的回了一下头。
   当时我站在的那个角落没什么人,我一直不明白什么原因让我回头的。
   我却看到我身后几步远站着的一个女孩,一个我生命中重要的女孩。
   迎着下午明媚的阳光,她在微笑着;
   迎着冬日淡淡的风,她的长发飘起了几缕;
   迎着我瞪得大大的眼睛,她是那个致命邂逅里的三三……现在,我明白为什么痞子蔡看见轻舞飞扬时吓得没话说了,为什么至尊宝初见紫霞时目瞪口呆的感觉了,也明白为什么杨铮在教学楼里见到文慧时那样傻呆呆的样了。
   ——当时,我的样子肯定很丢脸的。
作者: 南半球の纞语    时间: 2004-6-17 21:14
MM ,你厉害的哦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7 21:20
不错的文章大家一起分享,姐姐有空也可以看看
作者: 欧阳欧亚    时间: 2004-6-17 22:00
老长的闹,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18 20:07
好看不嫌长

如果还有人要看的话,请回帖!       

此贴由 幽谷野百合 在 2004-06-24 17:25:09 最后编辑
作者: shepherdchen    时间: 2004-6-25 00:45
小女人,我也支持你啊
不过还是明天去公司看吧
要是不出去的话
作者: 老公公    时间: 2004-6-25 08:46
晕!搞什么?发那么长!没心思看!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25 13:08
真是没耐心
作者: ☆唐语婕☆    时间: 2004-6-25 16:15
哈哈

作者: 幽谷野百合    时间: 2004-6-28 07:52
知道大家可能嫌长,不过还是有始有终贴完!

还是她先开口了:“怎么了,我说过会再见的啊?”
   我终于会笑了:“你来了很久了吗?”
   她回过头,指了下球场的另一边:“从那边起,我在心里念:回头,回头。可你没有反应。”
   我笑着转开视线。我不敢迎视那样青春的容颜。
   “眼看你就要走到尽头了,我就骂:笨蛋。你就回头了,呵呵……”
   她笑着,长发轻摆。就像电话里的声音一样,她说得柔而清脆,就算她说在骂我“笨蛋”的时候,我也觉得温柔。
   不会是我太没骨气了吧。:)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呢?对了,你的丝巾我没带来。”我说。
   她穿着件浅色的漂亮外套,上面有个可爱的卡通图画。
   她的手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偶尔伸手出来拨一下披着的长发,很女孩的样子。
   “丝巾……你先收着吧,也许还能再见啊,不是吗?”她笑。
   “嗯,那丝巾我不还你了,是不是我就可以常常见你了?”说过这句话我又觉得有点轻浮,很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想起她在电话里跟我告别,不知她要到哪里去?却又不敢问,怕她说出一个遥远的城市的名字。
   三三头微偏的点了一下,眼睛也骨碌碌的转了一下,她小心地问我:“你在这等人吗?”
   我点点头:“嗯,一个……女孩。”
   三三又笑了:“什么样子的——可以问得吗?”
   我看着三三,她长发的模样,她的眼睛笑笑的看过来的那一神态——多希望将要遇见的那个女孩也是这样子。
   我笑:“当然可以问的,不过我也没见过她。对了,你念什么专业的?”
   我是想转移话题的。
   两点钟已到了,今天是来见雨星的。如果让她看见我和三三这样的女孩在一块聊天,怎么也不大好吧。
   “我是学医的。”三三看着我笑着说。
   我心里潜意识的觉得巧,但还没想清楚是哪里巧了,就看到学伟摇着手和苏容走过来了。
   苏容一来就拉着三三的手,说:“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没看到我们吗?”
   我血液却开始沸腾起来。
   我说:“等等,等等,你们认识?”
   我是问苏容和三三。
   苏容也瞪着眼问我和三三:“哎,是了,你们认识的吗?”
   学伟在旁边看看我,又看看苏容。他是不明白的,但三三应该明白的。
   她依在苏容身旁,显得扭捏腼腆,脸也又红了。
   苏容拉着三三的手摇了摇:“那,还要我介绍吗?”
   三三真的双颊绯红,甚是娇艳。
   终于,她说:“孟远哥,我是雨星…….”
   不像她平时说话很娇脆,她说得温柔。低着头,长发从脸侧垂下,像黑瀑布。
   没想到,认识了一个害羞的女孩。
   我不知当时我是什么样的表情,不知所措肯定是有的了。
   我觉得,美丽的故事也会在我身上发生,真是太南无阿弥陀佛了。
   那个下午,也不记得玩了些什么,只是四个人不停的在街上走,苏容说要买件什么东西的。
   嗯,应该叫“雨星”了。
   雨星和苏容手拉着手,忙着看这比那的,鲜有与我说话的时候,只是偶尔望过来得那一眼神,让我飞……
   苏容问我们怎么认识的,雨星笑着不语,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则装出要说的样子,嘴唇动了动,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学伟。看得他莫名其妙,只好他又看苏容了。
   惹得雨星在旁“呵呵”的笑,苏容则冲上来,在我胸口打了一拳。
   我只好坦白从宽了:“那天你约了我们……我去书摊看书,她也在……我把积水泼在她身上了……我认罪诚恳,她给我电话鼓励……”等等。
   苏容听得一头雾水,雨星笑得春风灿烂。
   “什么,什么?”苏容不放过我,又追问雨星:“死丫头,还骗着我,快说。”
   还用手指在雨星脑门上敲了一下。雨星“噢”的一声捂住脑袋,还是一脸的笑容。
   看到心上人挨打,我也只好拔“嘴”相助了,向苏容全部彻底的交待了——上天让我招惹了一个或许不属于我的女孩。
   不过,我想,就算苏容介绍我认识雨星在先,我还是会心动的吧。
   因为,她那么的……属于我的那一型。
   “哦,原来那晚你俩一个迟到一个缺席,是自己先去约会了啊。”苏容笑着说。
   雨星一直在笑,她后来告诉我,是上天不想假手别人让我们认识,所以临时决定,让我们自己认识了。
   因为那个书摊平时天一黑就收工了,只是那晚在等我们的相遇。
   是吗?我孟远也没做过什么好事,偶尔公共汽车上给老太太让个座还心不甘情不愿的,上天太厚待我了。真是太THANK YOU了。
   不过,我一定会好好报答的,真的!
   只因为雨星。
   晚上,苏容给我打来电话,问我:“怎么样,喜欢雨星吗?”
   我只有笑:“她是你们医院的护士吗?”
   “她还在市里读医专,这学期毕业,现在我们医院实习。”
   “哦,还是学生啊。”其实我省了一句:怪不得这么单纯。
   不过,学校里这样单纯的女孩,没理由没男生围着转的。因为我以前就这么干的。:)
   我跟苏容说:“认识雨星很高兴,我会珍惜的,谢谢你了。”
   “你知道就好,陪雨星多说说话,她对你印象也不错的。”
   这只是郑重的点头:“嗯。”
   放下电话时我想起了许菲,广州的许菲。
   我属于远方的,家只是我的避风港。
   我像候鸟一样,过年的时候就回到家里,十来天后就又离开。
   是的,过完年后我就要走了。雨星呢?
   只是一次不经意的邂逅吗?
   我不知道。我给吕西发短信,告诉他,我遭遇了美眉。
   阿西回我:“漂亮吗?带回广州来。”
   我回:“不是漂亮,是十分漂亮,像鬼一样。”
   阿西知道我说的鬼是《倩女幽魂》里的王祖贤那样的美女鬼。
   但我没告诉阿西,广州也好,天涯海角也好,我想在她的眼光里流浪,就让雨星领我走吧!
   阿西说:“你不是被情困吧,你说漂亮确实难得哦。”
   “是啊,阿西,我现在明白了,有些女孩你还是不要去看好了,眼珠蹦出来倒不是你的错,吓坏了靓女就是你不对了。”
   “呵呵……那有机会一定要让兄弟一睹芳容,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何况只牺牲两颗没艳福的珠子呢。”
   我不和阿西贫嘴了,他还知道有个许菲的。
   哎,爱情是门必修的功课,可从来没人教过我们要怎么去做。
   我只有珍惜每次的机缘。
   雨星,上天会安排我们走多远呢?
   如果非要问我是想要多长的时间的话,那么,好吧,我愿意只比永远多一天!
   雨星,现在你在想什么?三三呢,又在做什么?
   突然觉得,我变得心思不定的了,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不知自己到底在等什么。
   仿佛就是那初恋的感觉……
   我喜欢上的第一个女孩是在学校里的。
   其实我们春天相识,夏天还没过完就分开了,相恋的感觉很短。
   她叫“湄”,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
   我是学一个故事里的情节来追她的。
   打早餐时,我故意说忘了带餐票,找她借八毛钱。
   她低头看都没看,就给了我,还说:“记得还。”
   第二次见她在买饮料,我当时正打球回来,汗淋淋的。
   又拦住她借两块钱,这次她什么也没说。
   第三回是我跟踪她,从学校跟到了大街上。
   她站住盯着我,我只好说,想看电影,没钱。如果愿意借我的话,我可以请她。
   这样她又借我四块钱,我买了两张电影票。
   我一共借了她六块八毛钱。
   那些天,春暖花开草长莺飞,也是思念疯长的季节。湄的影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是那个季节里最美的风景。
   情人的眼睛是汪清澈的潭水,我毫不犹豫就跳了下去。
   虽然我还没学会游泳。
   直到有一天,我把湄约了出来,站在校园里最茂盛的那株长着心形叶子的枫树下。
   我说:“你看,啊,我都借你六块八毛钱了。”
   湄静静地听着,在那春日多风的季节里。
   “借了钱肯定要还的,对吧?” 我继续说,“可你看,我这么穷,怎么办?……”
   湄望了我一眼。
   如果湄说不用还了,我就拿出准备好的一定要还的理由来,可湄低头又不说话了。
   于是我装作冥思苦想后才找到唯一办法的样子,说:“那这样好了,你做我女朋友吧,钱就可以先不还了,是吧?”
   我揣着鹿撞的心情,只等湄判生死了。
   还好,湄皱着眉好像想了想,然后也就同意了。
   那真是一个美丽的春天,尤其湄侧着脸点头同意时嘴角翘起的微笑,像春风般在我心间溶开了。
   可我和湄在一起的快乐并不多,我们常常在怄气,赌谁会先来理谁。
   年少的我们,只是在玩着一个游戏。虽然我很喜欢湄的。
   我告诉湄,纵然有一天我们分离,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深深的在我心深处。
   因为,湄是我最初的爱。
   毕业的时候,我送了一套湄喜欢的《三毛文集》,和几张崭新的旧版人民币给她做书签,共计六元八角。
   最终,我把欠湄的钱还给了她。
   那一刻,我第一次看到了湄哭。泪突然无声的从眼眶里滑了下来,我和湄都没有一点准备……
   湄,我还不了是你的眼泪,我一直欠着。这一天很安静,没有我的电话,我也没打电话。
   我看电视,只知道中国足球队要去香港参加比赛,和布什要访华了。
   所以,这一天我回想了很多往事,居然想起了很多以前很熟的朋友,却忘了他们的名字。
   周华健唱:一声朋友你最懂。
   我想是吧。
   冬天的晴天很短,才过一天就变了,刮起了“呼呼”的北风。
   上午,雨星从医院给我打来电话:“孟远哥,开始变天了,你习惯吗?”
   “没事,我呆在家里就是了。你上班忙吗?”
   “也没什么,我只是帮帮忙而已,很轻松的。”雨星小声的笑,想是怕别的同事听到吧。
   “要上夜班吗?”
   “我们按班轮的,我是在实习的,暂不用上夜班。”
   “那晚班要上到几点?”
   “嗯,十点半……”
   “这么晚啊,你怎么回去?”
   “还好啦,不算太晚。我一般骑车来上班的,不过,孟远哥,要是你来……”雨星轻轻的笑。
   我这么聪明当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我说:“可以啊,我来接你就是了。”
   雨星说:“不用的,我和几个同事还同一段路呢。再说,要对我们的社会有信心,是吧。”
   嗯,是的。我只是对雨星羞歹徒闭坏人的功力有信心。
   我突然问:“雨星,那你下午不用上班是吗?”
   “嗯。”雨星声音很轻柔。
   我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想说的那句话。我违心的说:“那好,你一定要好好休息,算我请客了。”
   雨星“呵呵”的笑了,我仿佛看见她露出了32颗牙齿中的10颗。
   雨星说:“好啊,我休息的时候,要去唱卡拉OK,要去逛超市,要出去玩,你都请我好了。”
   我不知道还有这样休息的,我以为休息就是睡觉,就是哪里也不去。
   我记得上中学时,数学老师说:“同学们记英语政治累了,可以做做数学题,换换脑,休息休息!”
   而语文老师说:“做物理化学多了,可以背几篇名作,休息一下嘛。”
   于是,我们得出结论:上中学时,我们一直在休息,都没停过。
   雨星跟我说:“孟远哥,我们这新修了个山顶公园,有空去走走。”
   我说:“好,雨星小妹妹,等你不休息的时候,我就和你去。”
   我不知道雨星是什么样的表情,在她面前,我一般装得很虚伪的,不会说太过的话。
   但我叫她小妹妹不会有错的,她今年21,小我5岁。
   雨星只是轻轻的说了句:“不和你说话了。”就放下了电话。
   这可难了,她最后一句话气平缓,不带感情色彩。所以从语法上,可以是她指这通电话不再和我说了,是到此为止的意思。
   但也可以是说,她不再和我说话了,是不理我了的意思。
   这下惨了,我说错话了。真是的,淑女面前怎能如此孟浪?
   我真想告诉雨星:你是皮鞋我是刷,你不理我就自杀!
   但理性告诉我,雨星不是那样的女孩。
   不过感性还是让我不由自主地给苏容发了条短信:有没有看到雨星,她还好吗?
   马上苏容就回了:她在和我撒娇,要我说你的糗事呢。
   我笑了,给她回:妹妹,别卖我。
   苏容又回我:哥哥,是人都抵不住雨星的妩媚,你多多保重吧!
   我又好气又好笑,苏容要真的出卖我,我也只好怪她“重色轻友”了。
   从这天起,许菲没再主动联系我了。
   就算我给她回:“万水千山总是情,回个短讯行不行”,她也是毫无音讯。
   只是,我也没打她家的电话。
   我没有找到一定要打的理由。我想,等新年的时候吧。
   倒是吕西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来:
   忽然间和你偶遇,慌乱的我不知所措,
   你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眼,我无法躲避。
   我明白你的心,我拚命跑开你却紧紧相随,
   我哭喊着:“谁家的狗没人管了!”
   偶尔的时候,想起了月晴,不知她在家里过得怎样?
   她看起来其实不像农村的,有时觉得她比雨星还要时尚,也许因为工作在外的原故吧。
   我给她发了一条问候的短讯,也不知她家那边,手机信号怎么样?
   还好,她很快给我回了:“在家里很舒服,只是没什么事做。你见到雨星了吗?”
   我就逗她:“那祝你累了就吃,吃了就睡,过着像猪一样的幸福生活:)。我见到雨星了,那个我迟到她没来的晚上,我们见过面了。”
   月晴很好奇,我就大概地用文字描述了一下。
   月晴问我:“你们挺有缘份的嘛,怎么样,和雨星约会了吗?”
   “嗯,你想我生病吗?”是不是生病就真的能见到雨星了?
   其实,我也想看看雨星白衣天使的模样。小时候,我体弱很怕打针,但我却记得护士带着白口罩露出大大的眼睛的模样。
   最后月晴给我发来了一段祝福的短信:
   让阳光送去美好期待,
   让轻风送去深深祝愿,
   让白云蓝天永远点缀你的生活,
   让白鸽将祝福一次次捎到你的身边,
   让你身边永远充满欢乐——万事如意!2月9日,农历腊月二十八。
作者: shepherdchen    时间: 2004-6-28 16:50
等我去从头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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