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飞奔着逃出了STARBUCKS,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顿时失去了华彩。我终于失去了她,一直以来我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她真的不爱我,这么多年的感情都付诸了流水。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亲手编织的爱情美梦中,现在梦醒了,暮然回首,眼泪禁不住湿了眼眶。
走在冷风的街头,我不禁颤栗,已搞不清是料峭春寒还是心底涌出极度深寒。
“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 .I just call,to say… .”不知道为什么不和时宜的响起这首歌,循着歌声我迈入这间不是很大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晃动着寥寥的几个人影。不知道他们中有多少是准备今晚肆意纵情的。
我点了支烟,轻缓的吐出那一片迷惘,仿佛漂浮的是我这几年来的红尘往事。
烟雾中走来的是露丝,那个漂亮的白人女孩,我承认她长得的确漂亮。充满挑逗的眼神足以谋杀所有男人的理智。她说我的Zippo 很漂亮很性感。我笑着说性感的只有美人。
那天我们谈得很愉快,她是个很幽默的女孩,中文不是很好刚来中国不久是来旅游的。不知道我们喝了多少酒,以后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四)
不知为什么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关于我戏弄婷的消息在公司不胫而走。
但我和婷却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还是继续着自己的正常生活,只是婷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难题请教我了。我们见面时也都会给对方一个礼节性的微笑,虽然那笑显得不自然,但我们还是努力的维持着继续着,大概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吧。
一个月后我接到露丝的E-mail.她回澳洲了。上面只用生硬的中文说了三句话,对不起,我希望没伤害到你,我是爱你的,至少在那个夜,后面留了她在澳洲的地址。
她的信搞的我内疚了好一阵,更增添了内心的罪恶感。对婷的微笑则显得更礼节了。
又过了两周我开始发低烧,手臂上,身上发现有皮下出血。这时露丝的第二封E-mail也来了,却是她的死缓判决书,HIV阳性确诊报告。我隐隐感到了死神的逼近。“O,NO”我不知道当时我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吓坏了多少办公室里的胆小或胆大的同事,包括婷和鱼儿在内的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温文尔雅的我为何会来一个狮子吼来惊吓他们整天在压力之下显得脆弱的神经。
第二天,我就向鱼儿提出了到澳洲开拓市场的建议,鱼儿说你不会因为婷的事情搞得心灰意冷而一时冲动吧。我不可置否。
没想到鱼儿的力荐竟很快生效了。我被公司派到了澳洲。
凭着地址我很快就找到了露丝,她对天发誓她是回国后身体不适去检查后才发现感染HIV的,从没想过要害我,希望我没有感染。
我相信她,因为她湛蓝的双眼分明写着无辜与愧疚。侥幸的心理并没有让我得以脱逃魔爪,我不得不相信科学的检查。我也被确诊成了HIV感染者。没人知道我感染了那可怕的恶魔,除了我跟露丝。
过了不久知道的更只剩下了我自己。露丝病变得很快,死神召唤了只有20岁的她。我很钦佩她的勇气,不知道不久的将来我能不能像她一样坦然。她走得是那样的安详,含着迷人的微笑,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与天真。“I just call to say I love you I just call to say….”我唱着她最爱的歌送走了怀中爱我的她,温润湿咸的液体顺着两腮,滋润着我日益苍白的脸庞。八月的上海该是流火酷暑的季节,悉尼的寒风确将我卷入冰窟。
告别了露丝的父母,我继续着业务的开拓,忘情于工作好象就能获得力量,好象就能忘了自己也是个HIV的感染者。死神好象对我还不错,没急着叫我去报到。三年了,公司产品的澳洲市场占有率从几乎为零升到了四分之一。似乎也预示着我该功成身退了。我向公司提出回上海。鱼儿恭喜我取得了那么大的成绩,还说五一长假他就要和婷走进婚礼的殿堂了。
我的身体开始发生问题了,我知道露丝在呼唤我了,等等我,我还要再见见我的故乡以及故乡那些值得我留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