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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阿拉上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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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shelley
时间:
2003-11-22 16:04
标题:
阿拉上海人
生活在这片叫做上海的土地上已经有18个年头。没有大喜大悲。没有大起大落,没有大风大浪,有的只是一种平凡,一种细腻,一种玩味。我对别人说:阿拉上海人,我住在上海。
从出生的第三天起,我就住在外婆家,这一住就是12年。外婆家是上海的一种典型的房子——那种带着阁楼和老虎窗的矮平房。还很清楚地记得,小时侯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长得比窗高,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趴在窗边,仰着脖子看蓝天、看夜空,看雨滴落在玻璃上溅出小水花,偶尔也会伸出手,摆弄那年代久远的已经碎了的瓦砾。
窗户是面对着一条狭窄的弄堂的。每天清晨,我就喜欢坐在屋前的板凳上,看着我能看到的一切事物。外婆好象认识路过的每一个人,“王家姆妈,拣菜啊?介早。”“是呀,侬做啥去啊?”“噢,帮孙子买大饼油条吃。”……“张家伯伯,送外甥去读书啊。”“哎,顺便再到花园里去兜兜。”……我习惯地听着这些熟悉的话,那恐怕就是我语言的启蒙老师了。推着装满新鲜蔬菜的自行车每天都会从门前经过。卖菜人显然都不是城里人,但大都很会做生意,嘴灵巧得很,知道怎样套近乎,又懂薄利多销,稳住顾客,往往一大篮子菜从一条弄堂头走到尾就能卖得差不多了。而阿婆大妈们围着菜筐,挑拣一番,四舍五入之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在用煤炉的日子里,家家会提出它放在自家门前,放入煤饼、引火、扇风、烧旺,俨然成了一门学问。那时,弄堂里就夹杂着一种上海特有的味道。晚上也是同样的有人情味。夏天的时候,乘凉必不可少。搬来躺椅、矮凳,几人围坐,摇一摇蒲扇、吃一吃西瓜,谈一谈那“山海经”。这就是老上海人的夜生活。
外婆家的弄堂走出去是一条颇具怀旧情怀的马路。两边载满了法国梧桐。听妈妈说,她小的时候,这些树就已经长在这儿了。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闪闪烁烁,浓荫遮蔽,是天然的遮阳伞;而树叶泛黄,飘落,也就提醒着住在两旁的人,冬天近了。沿路的是一幢幢洋房,造型精巧,色彩用的是柔和的鹅黄色,配上绛红的屋顶墨绿的门窗,给人一种安静的美感,想他以前的主人真是有心思。放学后常常走在这条路上,看这树,看这房子,看房子里走出来的人,混入行人中去,和其他人一样,行色匆匆,消失在我的视野里。我该回家了。又听到了车铃声、问候声,还有,外婆告诉我,快吃完饭,呆会儿我们好乘凉。
现在回忆起这样的生活,似乎显得很遥远了。国际大都市的头衔使上海人的生活变得不再如往昔般细腻。其实那是一种很值得珍惜的生活,贴着人心,想起它来是简单的、温暖的。
以后的休息日可以过这样的一种生活:住在石库门里,每天早晨喝咸豆浆,吃小馄饨。在家的门口有自由市场,那里会有个长麻子的男人卖臭豆腐,我可以亲切地叫他“麻皮豆腐”,还有“麻皮馄饨”,吃着豆浆,我可以配油条,或者葱油饼。或是在上海新村里的房子,旁边有一个幼儿园,上午常常会在幼儿园小朋友做早操和游戏的童音里睡懒觉,中午去旁边的小饭馆吃上海的家常菜,睡午觉,起来烤两片面包加黄油喝立顿红茶加奶。然后考虑做饭,吃完了可以去散步,看看无聊的电视连续剧,日子就这样被打发了。就是这样安静,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有人这么说,上海的街道是一个迷人的舞台,你总能遇见你想遇见的人,那么不经意又那么匆忙,忙到刚够打个招呼,再想停下来,场景却换了,于是有了下一幕。在上海每个人都学会享受那属于自己个人生活短暂的换幕,或者走上街来专心当一件道具。上海的气候温暖湿润,城市处在一种平静之中,而现代都市白天的节奏与之相调合,如同酒吧里的鸡尾酒一样,调出一种迷惑人的艳丽色彩,却很清新。
歌里这样唱:泛黄的春联还残留在墙上,依稀可见几个字岁岁平安;黄金葛爬满了雕花的门窗,夕阳斜斜映在班驳的砖墙。说着一口吴侬细语的姑娘缓缓走过外滩。老街坊,小弄堂,老唱盘,旧皮箱,装满了明信片的铁盒里藏着一片玫瑰花瓣……上海人就会过着这样的细致的、有味道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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