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记]给我一段石子路的时间 - 嘉定都市网

清晨的西大街，晨雾和街灯还在执勤，街市倒是热闹喧杂。差不多有20年没有来过，我原本以为会遭遇一条清寂老旧的长路，却不然，老街自是有她的生命力，窄巷两边早早占满了各类菜贩，自行而成的农贸市场，小车和走路的人匆匆穿过，市井味道扑鼻。旧而不颓，老而不荒，真好。早点摊蒸气升腾，似是人间烟火里的仙境，勾引饥寒肠胃发出信号，吃得饱餐为一天垫下充盈的开端。我亦随着人流一路往西，相传唐僧师徒也往西去，为取得佛法真经，我的西路，为了感染一条老街的岁月记忆。

耳机里谭校长唱歌他的歌，伴我走走停停看看写写。我与这条街的交集不多，也不知道每一块砖的来历，大概在98年跟闺蜜来走过，是的，走，不是逛。从这头走到那头，总觉得路长得似是永远也走不完，今次重来，竟也不觉得那么长了。也是看看市井，老旧的木房子里像有黑洞，幽深而神秘，台硌路高低不平，还会有老式马桶搁在屋前，开着门的人家露出简易厨灶，全是住家气氛。从前西门有座医院，小时候只有头疼脑热才会造访，乘在大人自行车上，上一座高桥要一鼓作气，大人们总切切想把急病的我托付医生，所以即便热汗也要飞蹬过去，这是记录在远去时间里的款款温情。后来初中时有一阵在老的承德中学搭伙，爱去不远处的书店租书，那时看台湾言情和倪匡的科幻，一两天看完还回去，算得文字梦的发端了。这回没找到那家书店，估计早就拆掉了，原来一起分享文字秘密的无名伙伴们应该也各有人生，真好，我们就这么长大了，而老街还在，正如街上的人换过一批一批，把故事留在墙瓦和壁角里。

今天没有虚度。从西大街出来，又去了嘉定北部的娄塘。与西大街一条直路不同，这里窄巷错综，迂回蜿蜒，像简易又有趣的迷宫。两边有老式低矮的民居，民风淳朴，会有玩耍的孩童和你打招呼指路。临近中午，从开着的窗户里有饭菜香飘出来，即便只是靠近，也像走进了一副生活随景的画里。我也是没有目的地瞎转，假装成异乡人，穿过慢时光里的悠闲，那些石子路，木门，灰尘，蛛网般的电线，人物万好，年岁常静。我想这样的情致是合适牵手而行的，然后在黄昏拥抱，在午夜亲吻。